郝连成却没有行礼的意思,握着手腕,上座前便坐下了。“王后今日愿意屈驾本王府,不知所谓何事?”
王后摆出一副不在意的面孔,侧位上坐下,却是笑得明媚。
唯墨心中忐忑。郝连成坐于上位,王后在侧位,这于礼不合的事情却在郝连成身边看着“合情合理”了。
她就不坐了吧……
这气氛压抑得人莫名慌然。几个侍女低垂着头,赶紧前来给主子们上茶。
“呀,王爷的手怎么伤得如此严重。你们都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快请太医去。”王后突然喝令出声,侍者们都慌了手脚。
什么时候的事?他们的王爷竟然被伤到了!
“小的知罪。”
“奴婢知罪。”
此刻已是扑通跪倒了一地。
“有劳王后关心了。”郝连成淡瞥了眼伤口,视线突然远了去。
“都是自家人,王爷何必跟本宫客套。”凤目微挑,王后缓下了语气,“单看这伤口,怕是不轻呀。王爷金贵之躯,怎么会……”
“王后无须挂心,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跟他在战场上经历过的伤痛相比,这伤口的确算不得什么。拜这丫头所赐,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想的。如果这点小伤能让那“没心没肺”的丫头软和下来,倒也不错……
唯墨不安地抬起头,见侍者从里殿内清出一大盘子碎片。入射的阳光下,竟是看着刺目非常。
加上,她此刻衣衫不整的样子,怕是纸包不住火了。
“王后娘娘恕罪,是臣妾的不是。东西是臣妾碰倒的,不想王爷为了护着臣妾,上前一挡就被利物伤到了。臣妾知罪了,是臣妾的过错。”唯墨两只手耷放在裙前,几步上前跪了下来。
这个理由,过得去吗……
“哦,原来是这样。你无须自责,王爷都没怪罪你,本宫又怎会追究你之过。”王后蓦地扶起唯墨,了然一笑。
“王后娘娘实在是折煞唯墨了。王爷……”王爷什么呀,她的声音从弱到无,她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开了口。
没错,她就是心虚了,那又怎么着了……
“啊,还是回归正题吧。本宫此番前来正有一事急着和王爷商量。”话一出,二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后。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或许是件喜事。王爷还记得本宫上回所提之事吗?邺国的筠彤郡主是本宫的义女,本宫也知道她一直有心于王爷,不知王爷是否愿意接纳本宫的好意呢?”
“想做本王的侧妃?”郝连成略有所思,平静的目色中闪过狡猾。
“本宫有心成全那孩子心事。只是一切还得王爷点头不是?”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王后和郝连成都把目光投向了唯墨。“本宫说呢,王爷为何只是笑而不答地望着墨儿,原来是这个意思。”
“王后娘娘说笑了,墨儿哪里……我……”唯墨心下黯然。郝连成扔来的烫手山芋还真不是一般的毒辣呀。
筠彤郡主?
侧妃?
内庭?
她该怎么办……说答应就好了。可是,来自心底的排斥此刻就膨胀得她难受。她说不出口……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楚,也说不上来。她是想说不答应,可是这表达出来的意思,这未免也太……她可不想招人说她是妒妇。
再有,郝连成又没事先跟她打过招呼,她该说什么呀?
他到底是希望她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唯墨怔望着郝连成,他似有似无的笑意越发搅得她不自在了。又不是心有灵犀,她可读不出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墨儿你倒是说说看?”王后的再次发问简直就是“逼问”嘛。
“不愿意,墨儿不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唯墨以最率直的口吻道出心中想法。
“哦?本宫可要讨个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