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仇人是想她死、要她死。
她既不能求死,便求生。
求活命。
她要活着看见那些败坏、腐烂、堕落的人碍到报应。
她愕惶无主,小红却常给调走了,暗夜里,她忍不住伤悲,忍不住要饮泣。
她在花间哭泣,一只手搭在她的发上,这吓得她跳了起
月下,那是一张丑陋至极的脸。
摇红恍错间以为:爹终于要下杀手了。
可是,那张丑脸一见她受惊吓,险肌完全扭曲,像要比她还更骇怕、更痛苦。
他摇手扭头,手忙脚乱,也手足无措,显然不想她受惊,伯她害怕,但又不懂如何表达,只知捶胸顿足。
摇红这时却看到一个奇景:
他呀呀嘶声,说不同一句像样的人话,五官倒错,皮绽肉烂,恐怖骇人,可是,只有一双眼睛(有一只已几近瞎了一样)但却露出一种令人不可置信的温柔来。
那是诚意。
——不,不止是诚意,而且是诚意的关怀。
极诚意的关心和关切。
——他是来“安慰”他的。
摇红心中一动。
难道“它”也通人性?
那“妖怪”竭力要使她镇静下来。她就听它的话,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
那“怪物,好像很高兴。
高兴得还淌出了眼泪。
这使摇红想起:“它”曾因听笙而落泪的事。
——莫非,她的机会在这里?这事情?这只“怪胎”的身上!?
于是,她大胆的去尝试做一件事:
她自房里找出了笙。
她吹笙。
那一曲叫做“飘零花落”!
那“怪物”居然乖乖的坐下来,听音乐。完全陶醉。且眼中发了红光。
两点红。
奏完了音乐之后,山枭显然很感动,也很激动。
他好像咿咿呀呀的想说什么,要说什么,但摇红听不懂。
那一晚就到此为止。
她回“绯红轩”去,和衣躺在床上。
她知道山枭正隔着窗和帘子,一夜注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