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率领数万骑兵,顶着瑟瑟秋雨,日夜狂奔来驰援兖州的时候,他设想着濮阳城里是怎样艰苦但励志的场景,也许荀攸会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他面前,疲惫地对他笑笑,哑着嗓子但依然叫他:“主公。”
然而在濮阳城开的那一刻,曹操四面环顾一圈,只看到拥抱欢呼的士兵,却没见到最想见的人。
迟疑地向前走,转过一从碎砖废瓦,蓦地看见那人坐在泥水里。
全身湿漉漉的,除了泥水还有血迹,衣襟处大片大片的血迹,与雨水混杂在一起,触动了视线。
曹操不假思索,立刻跳下马,跑上去拉住他。
触手的身体冰冷,脸色苍白,听到叫他“公达”,费力睁开眼睛,迷茫的视线没有焦点。曹操甚至怀疑他是否看见了自己。
下意识地大力抱紧了他,听到一声模糊的呻吟,也许是动作太猛撞上了伤口。曹操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喑哑,很多话徘徊在嘴边,吐不出声。
终究,凝结成一声愧疚与悔恨的叹息:“是我之过……”
怀里的人似乎听见了,冰冷的手指扣上了他的盔甲,但很快就软了下去。
“公达!”
几乎觉得他就要就此消失,再一次要眼睁睁看他消失。望着那张惨白透明的面孔,无论如何呼也得不到回应。曹操终于品尝到了恐慌的滋味。
那种滋味,他有生之年,再不想品尝一次。
后来呢?
后来终于又救活了。
当荀攸揉着额头一脸懵懂地爬起来的时候,曹操手里虽然还拿着卷简书作势在读,心里已经在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东西扔过去砸中某人的脑袋。
然后再揪着他的衣领大吼:第二次了!你搞这生离死别第二次了!你他娘的再敢来一次,老子就把你……就把你……恩,就把你怎么样,等我想想。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曹操一肚子闷气地把竹简一摔,看看某人已经快缩到墙角里去了,愈发生气:老子有那么可怕吗?
“戏志才智计过人,却英年早逝,公达,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万不可步其后尘?”
“这个……真没有……”
……以前怎么没发现,荀攸这家伙还挺会气人的?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发展到床上去了。
……好吧,其实荀攸喝醉了酒的模样还是非常可爱的,没有往日的一本正经,也不会刻意回避自己的触摸。曹操可以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如果没有那只臭猫老破坏他的好事的话。
把荀一猫的爪子拨拉到一边。曹操的手触摸过荀攸柔顺的发丝,拿下发冠。把外衣解开,好拽歹拽地扯出手臂,脱下衣服。
曹操一边这样做,一边想着,他以前好像只给老婆脱过衣服……
想要再解开里面一层,手指都摸到腰间,却又迟疑了。
某人喝醉了酒的模样非常诱人,两腮通红,睫毛一动一动的,偶尔闪一下眼睛,里面流光盈盈,正如杯中佳酿,几乎要溢出来。
荀家人美姿容,荀彧那种是光华外露,第一眼就会被夺去目光。荀攸却和他的个性一样,光彩内敛。平时看不出什么,现在被酒意一激,竟是难以言说的诱惑。
曹操深吸一口气,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这种心情是什么。
想要收回手,却被荀攸一下子勾住了脖子。醉酒的人软绵绵地贴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在腮边啃了一下。
然后还喃喃地道:“包子……”
你涮老子玩吗!
曹操忍无可忍,一把将某人推倒,嘴唇在大脑之前行动,径直亲了上去。
唇齿间还留着浓郁的酒香,但这远不如口腔中原本的气息更让他兴奋。甘美的味道,让人流连往返,让人尝过了还想尝。手愈箍愈紧,想要抓住的不仅是身体,还有这个人的一切。
于是乎,就这么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