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自从新婚第二日早上离开,便再没有踏入府门一步。
说她不在意少爷,凡事又面面俱到;说她在意少爷,又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番做派倒是让弥生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宵禁都过了,女君还没回府。明天可是三回门的日子,少爷,女君该不会把这事儿给忘了吧?”
元培瑾放下手中的书籍,“谷主事务繁忙,这等小事就不要叨扰她了。”
弥生立马提高了嗓门,“新婚三回门怎是小事!若女君不同您一起,外面还指不定怎么嚼舌根呢。”
“愿意说便说去!左右我也足不出户,耳根子倒也清净。”只是,一想到明日回门要面对家中那几个惯爱夹枪带棒的,元培瑾心中甚是烦闷。
扶桑还没入门就听到主仆俩的对话,进门的第一句便是:“且安心,回门还是得空的。”
两人抬头,来人身着白色长裙,细腻而柔软,仿佛空中云朵一般缥缈轻盈,衣摆时起时落。静静站在灯火微闪的夜色中,粉黛未施,超尘脱俗。
弥生心下送了一口气,“请女君安。”
扶桑掏出一份礼单放在梳妆台上,“方才同云婆商量了一下回门之事。我不太懂这其中的门道,你看下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的。”
元培瑾拿起礼单看了一下,心想着,怪不得府中之人都是直来直去心眼儿实在的,敢情主人就是如此。
“谷主,只是回门而已,这礼单过于丰厚了。”
不算头面首饰,光是银钱就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还有好些匹名贵的鲛纱、蜀锦和绸缎,各种稀有花草、食材和滋补的药材。
“那就先带这些吧。你若有什么想添的,明早知会云婆就好。”
毕竟是国公府,该讲的场面必不可少。原主上一世不通庶务,送了许多稀罕的药材,外行人又不识货,被国公府几个爱搞事的好一顿奚落。又觉得对方是元培瑾的娘家人,不好说什么。
回府后,见云培瑾状态比以往更差了,原主以为是自己的不是,再加上得知他心有所属,回来后便尽可能不出现在他跟前,只叮嘱府中下人好生伺候。
扶桑这两天在医馆废寝忘食搞研究,一回府困意袭来,没察觉到元培瑾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先去休息了,明日需早起,你也早些睡吧。”
元培瑾看着屏风外忽隐忽现的身影,心想着,这几天自己日日晚起嗜睡之事,云婆该不会都给她讲了吧!
元培瑾自觉有些丢脸,第二天天色微亮便已经梳戴整齐。扶桑起身的时候,他已经在厅堂等了许久。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元培瑾突然开口道:“等会儿若是有些人说了些什么,还请谷主莫要往心里去。”
想必也是因为这番提醒,在面对个别人含沙射影的嘲讽时,原主选择默不作声。
“哦,看情况吧。”
元培瑾仿佛幻听了一般,不可思议地看着扶桑。
扶桑对他的直视视若无睹,“到地方了,我先下车让人把你的车椅搬下来。”
国公府守门的女婢听见动静,赶紧去通报。本以为要奴仆帮忙抬椅子,没想到大公子坐着一个带轮子的椅子,行动如此便利。
庆国公记得长子回门的日子,特意推了所有的事,特意留在府中。一听到信儿,亲自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