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惜媚愣愣听着,眼神渐渐清明,却又怔忪了片刻,低声道:“我听过这个。。。。。。”
在她身上拍着的手停了下来,苏昕蓉滞了滞:“什么?”
杨惜媚没有看她,只是盯着虚空出神,似是在回忆什么,断断续续道:“很久以前,听到过。。。。。。应该是在梦里吧,有人在我耳边像这样唱。。。。。。”
她也跟着哼了两句。
苏昕蓉眼眶一酸,摸了摸她的脸:“不是做梦,乖囡,妈妈以前就是这样哄你睡觉的,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这是广府一带的老童谣,琅南那边不可能有人会唱。
夜晚暗沉寂静却又细腻温柔,让人变得更多情感性,强撑着的某些情绪也更容易彻底崩盘。
杨惜媚听着她的话,也不知怎么的,眼角就涌出来泪来,开闸似的止不住。
苏昕蓉又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却睁着泪眼直直看着苏昕蓉,仿佛从她脸上找到了某种安定的因素,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苏昕蓉也感觉到她一直以来的心防有了软化的迹象,便试探问:“要跟妈妈一起睡吗?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你睡好不好?”
杨惜媚眼眸闪了闪,没有拒绝。
苏昕蓉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抱住了她。
她一开始身体还有些僵硬,然而在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和莫名熟悉的气息后,她也柔软下来。
原来这就是有妈妈的感觉。她想。
霎时间,心头涌出无尽的眷恋。如归鸟投林般,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在这怀抱中安睡过无数个夜晚。
于是一直以来所有的孤独,所有的坎坷,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就像所有想向母亲诉苦并得到温柔安慰的孩子那样。她也不能免俗。
“我。。。。。。”她张了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又迟疑了。
“嗯?”苏昕蓉拍着她的背,温声鼓励:“乖囡想说什么?都说给妈妈听吧。”
“我不吃药,是因为。。。。。。我不敢睡着。”她在回答刚才睡觉之前苏昕蓉的问题。
苏昕蓉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神情肃了肃,语气仍是低柔:“为什么不敢睡呢?囡囡在怕什么?”
“我怕,”杨惜媚眼眸中又聚起水雾,声音也颤抖起来:“我怕睡着后他又进来对我。。。。。。。”
她没有隐瞒,把郁持对她做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
苏昕蓉听得心里又疼又怒,眼底也划过冰寒。
“。。。。。。。他总想让我怀孕,我真的好害怕,”她忍不住抽泣起来:“我现在做梦都会梦见怀了他的孩子,然后,然后——”
然后生下一个怪胎。
这是杨惜媚无数次被吓醒的噩梦。尤其当她知道了自己和郁持有着血缘关系后。
“。。。。。。。”苏昕蓉看着女儿悲楚恐惧的模样,心里也是痛苦不已,紧紧搂住安慰道:“别怕,这种事绝不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