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宅附近的公园里,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台阶上抱着自己哭得不能自己的女人。旁边,还有文轩轻轻拍她背的身影。
和清蔚绕道,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却将他们的对话倾数听去。
“要是我爸爸还在多好?他肯定舍不得我被这样欺负的。”伪装的坚强被打碎,只剩下一地的碎屑。
文轩不语,看着她恸哭而又委屈的无以复加的模样,认真望着她。
“穆笙,我喜欢你,我想要保护你。”
这是他这辈子,鼓起的最大勇气。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穆笙抽搭着鼻子,啜泣地望着他,没有回应,只是整个人扑倒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很感谢,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最悲伤的时候陪着她,可是这样一份感情,她却无法做出回应。
她只能用沉默来替代。
她这样……是默认了吗?从今以后,她会再多一个身份,他最好朋友文轩的女朋友,然后,没有然后了。
和清蔚靠在那颗已经开始落叶的梧桐树上,心里洋溢着平静的哀伤。
与文蓁相处的这些时日,他也曾期许过,爱情会发生,感情能培养出来,可是每一次与她相牵,相拥,相依,他除了不别扭,再无它感。没有冲动,没有满足,没有兴奋。
能他热血沸腾的,只有面前这个女人。
可她浑然不知,更从不回应。
蓦地,和清蔚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待她,自然是十分残忍的,除却那些对付仇人的狠烈招数,两个人相处时,她饿了,冷了,困了,病了,他从来都吝啬自己的关心和问候,对常人都能有的温情,他独独对她,吝啬得紧,要她爱他,怎么可能?
他提步离去,西装外套慵懒地搭在肩头,修长的背影渐渐走远,只有被日光打下的,越来越遥远的影子。
夜晚,众人散去,安抚了穆槿睡下以后,云梵才有心绪来考虑白天的事情。
当时,还是自己太冲动了,竟然不知道穆笙话里的委曲求全,更不知道她对自己那些些缕缕的渴盼。
她以为,她的冲动,她的回呛,是多年以来得不到公平待遇之后逐渐黑化的性格,她以为,这是有些基因爆发的征兆。
20多年了,有些心结,终究是解不开的。可20多年的陪伴,这段最长情的告白到底是让云梵动容了的,想起白天那好不留情的一巴掌,心脏那里竟然传来密密麻麻地疼痛和悔意。
她疲倦地闭眼,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自以为是佩瑜:“佩瑜,什么都别说了,我累了。”
却听到那人喊她:“伯母。”
她警觉地睁眼,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尖叫道:“怎么是你?”又顾及楼上刚刚睡下的人儿,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又来了?小槿看到你会伤心的。”
“伯母。”奈何那人,一声惊呼过后,竟然双膝跪下,“伯母,我要跟您坦白,我对不起穆槿,可我更对不
起穆笙。”
“这话怎么说?”云梵早就知道这件事必有隐情,可她真相就要来临时,她竟然无端有种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