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身在黑暗中的男人,多么渴望一缕阳光的存在,这个女人会成为他生活中的光和热,是必然的事。
可她带她,俨然不像个母亲。可偏偏,事实又是那么僵硬得摆在面前,这是他第一次,摸不透对手的意图。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双手插在裤兜里,他一个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举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心里的愤怒咆哮而至。
若真有命数,真有天意?呵!我去你的天意,去你的命运。
有些人无心的一句话,是会成为某些人永久得等待的。
他对她说过:“很快就来找你。”
所以,穆笙就期待了一天他回家的身影。
可是从耀耀灼日,到暮色四起,再到万籁寂静,她等来的,终究是寂寞失落与自嘲。
穆笙穆笙,不敢承认,为什么还不舎放手呢?不敢奢求,为什么还有期盼呢?要究竟被怎么样踩碎尊严,要怎么被万箭穿心,你才能无欲无求呢?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我抗争着,也还在默默守护着。
直到汽车的光芒冲破这夜色刺得她眼睛发疼,她才伸手,挡着灯光站起来。待到发觉之时,她的脚步竟然已经迈到了客厅门口。
“穆笙,帮个忙。”看到她,隔空响起了一个男声。
那是文轩。
“好。”穆笙清脆应答,赶到车旁,才发现后座上,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
“啊蔚,起来,我们进屋。”文轩尝试着扶起他,奈何那人并不买涨,甚至是有些粗鲁地推开了他。
“我不要,来我们接着喝。”他俨然已经不知东西南北。
文轩俯身,几乎是用抬的姿势终于将他高大的身躯移出一些,和清蔚还在继续挣扎,可在伸手触到面前柔软的躯体时,他和眸子微微睁开了几分。
“穆笙?”他竟然还能认出她。
“嗯。”穆笙乖巧应答,配合着文轩将他拉出车子,一张小脸红得快要滴血。
倒不是因为累得,而是刚刚……
穆笙低头,望着自己刚刚被他大掌推到的地方,微微皱眉。
怎么那么大力,她疼死了。
看到她,和清蔚倒是乖巧了几分,跟随两个人的步调进了屋子,只是一双眼睛,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时不时附带上几句神情呼唤:“穆笙,穆笙……”
文轩全程冷凝着脸,只在将和清蔚放倒在床以后,不满抱怨:“真够沉的!”
转过脸,就对上了穆笙的那句“谢谢你。”
他的脸色更加冷冽了几分。
“会做的话,就给他弄碗醒酒汤,不会的话,就给他喝点蜂蜜水。”
穆笙咬唇
,点头应答,内心微微不堪:“你辛苦了,先坐下休息会,我给你倒杯水。”
穆笙知道他为何不悦,是啊,自己怎么回事了呢?她凭什么要说出“谢谢你”这三个字呢?
凭何身份?和家的佣人吗?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这屋子未来女主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