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声冷哼,倒叫林佳夕想起了临走前那会儿的尴尬与不快来,自嘲地笑了笑,见全副心思拉回到了战况之中。
“这位是?”花满楼似乎丝毫不为桀骜与陆小凤担心,脸挂笑容温文尔雅地问向自打几人出现后就一直呆呆伫立在一旁的黄槿。
“在下黄槿,敢问几位是佳夕的……”黄槿回过神来,脸色不谕地盯着花满楼的手。
花满楼了然一笑,松开林佳夕的手改为揽住了她的腰。林佳夕奇怪地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又迅速地转回去看欧阳锋与桀骜陆小凤的对决。
“我们都是佳夕的家里人。”
“原来是林兄!”黄槿将视线从那小蛮腰上挪开,牵强一笑。
“我姓花,也不是她的兄弟。”花满楼含笑点头,“是未来的夫婿。”这一句说得很轻,至少全神贯注的林佳夕并未听见。
她听不见不代表别人也听不见,西门吹雪一个眼刀就丢过来,冷哼一声道:“你居然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还留在这做什么?”说着,眼神颇为不屑地上下打量着黄槿。
黄槿面色一僵,怒气徒然上升。这番话却也是实话,眼前两人虽未出手,但单那份气势和从容,至少也不会弱了他人。而他,别说保护林佳夕,就连在欧阳锋面前自保尚且不足,还要拖累林佳夕来救他。一股怒气一股恼意,硬是将他的脸憋了个通红。
花满楼不满地蹙起了眉头,虽然他也对黄槿的实力感到不满,也能体会西门吹雪对林佳夕的关心之切,可他的话毕竟是伤人了。
“黄兄不必在意,佳夕素来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跑,身陷险境已不足为奇,连我们都拦不住,黄兄倒也不必自责。”
黄槿面色更为难堪了几分,花满楼的话听来是在安慰他,可也间接地表露出两人的熟识程度,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这边几人说着各怀心思的话,那厢陆小凤却已哇哇大叫起来:“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应对自如么。”西门吹雪双手抱剑环胸,丝毫没有上前相助的打算。
“你是要我与他拼内力到明天天亮吗?!”陆小凤哭笑不得地又是一阵使劲,对手的内力深厚不逊于他,若是现在收手倒也还能有一争之力,只是作为中介的桀骜会因内力冲突不衡而受创。
花满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陆小凤,西门吹雪从不会偷袭,更不会以多欺少,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陆小凤一阵无语,他是不屑,难道非得等到他们俩拼尽内力后才上来补一剑吗?他还记得西门吹雪从不杀将死之人呢!
“你在这里待着,千万不可上前来,别又被掳去作了人质。”花满楼弯腰在林佳夕耳边笑着道,“我去帮帮他。”
林佳夕先是一愣,而后满脸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说得她跟个累赘似的——虽然这种状况已是不止一次地出现了。
挥了挥手,看着花满楼挂着满意的笑容向欧阳锋跃去,直到此时,林佳夕才算安下心来。
放弃再看那些看不懂的内力相拼,走到欧阳克的尸体边,林佳夕默然地望着那张布满了血迹,却意外显得沉静的俊颜。
虽然你生前我不待见于你,可现在想来除了感情上的强迫外你倒也从未对我做过多过分的事,因我而死实是太过了……既然此生注定要辜负你这份情谊,只能为你祈福安魂,愿你来生能正正经经做人,找个白头偕老的妻子,子孙满堂幸福终老。
一曲“祈福之心”张口吟出,清灵淡雅的歌声混夹着林佳夕满腔说不出的滋味感受,飘荡在欧阳克上方的空中。
“哇——!!!”
欧阳锋本就要一边抵御陆小凤的内力,一边错开手与花满楼相搏,幸而两人并无置他于死地的想法,倒也未下杀手,使得他凭借数十年来的修为勉力相挡。此时听见林佳夕的歌声,错眼望去只见她站在自己儿子的尸体前,一时新仇旧恨悉数涌上心头来,丧子之痛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在一片一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只觉体内内力一阵倒流,竟是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来,浑身一阵猛颤轰然倒地。
林佳夕没有去管身后的异状,闭着眼用心地为欧阳克祈福安魂。虽然她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至少能舒缓一下自己心中的郁结与歉疚。
“哈哈哈哈!儿子……我的孩儿啊!”欧阳锋突然从沙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是血地癫狂发笑,双手乱晃乱抓地向林佳夕冲去。
西门吹雪见状冷哼一声,飞身至林佳夕身侧,一把抱起她来旋身退回。
林佳夕刚好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睁眼沉沉地看着仿佛发了疯的欧阳锋一把抱住欧阳克的尸体,紧搂在怀中犹如对待婴孩般缓缓摇晃着,嘴中不知在喃喃地念些什么。
“他疯了。”西门吹雪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来。
“是走火入魔了。”陆小凤与桀骜、花满楼折返回来,分别站在林佳夕两侧,均是一脸叹息地望着欧阳锋。
黄槿瞧了瞧围住林佳夕的四个男人,一语不发地走到她面前,不赞同地道:“你还受得住吗?那么短的时间里使出如此多咒语来,也不管身子能否承受!”
这话一出,四个男人顿时紧张地望向林佳夕,四只手分别抓住她的手与肩头。
“你受伤了?”
“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