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表现得太过平静,平静得叫人害怕,连青只觉得背心发凉,似乎就在刹那之间,这小公主生生掐断了某根名为伤心的神经。不由得想说些什么,来打断这种奇怪的感觉,连青开口:“这纳南晴钰的后事,该怎么处理?”话一出口,忙不迭的又想打自己嘴巴,她在说什么。
将纳南晴钰凌乱的发丝全部拂到脑后,如风仔细的端详:“埋了吧!”一同埋葬的,还有她司徒如风永远无法得到的情缘,和再也无法说出口的情愫。从今以后,她就只是且如风了。如果她只是且如风,应该就再不会注定的孤独,永远有爱而不能得的遗憾了吧。
慢慢起身,如风想要移下床,却觉得身上衣裳一紧,低头看去。却是小屁孩的一双手,紧紧捏着她衣襟,心里酸楚又疼痛,伸手想要撕下自己衣袍。却在接触到那手的瞬间,浑身僵硬。
忙强压着剧烈的心跳,凝神探向他手腕,大叫一声,“连青。”
被如风突然大变的脸色吓到,连青一跳就过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如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茫然的把纳南晴钰的手递到连青面前。
连青不解的把纳南晴钰的手接了过去,心下却一阵惊骇,他的手柔软而温暖,哪像是已经离去半天的人,再一探脉搏,又是一惊,张口结舌的看向如风:“你,你对他做了什么?”脉像平稳,竟似常人。
原来真的,没死么?似乎这一刻泪腺才开始工作,如风又哭又笑:“我一点都没注意到,他身体明明还有温度,而且没有僵硬,我竟然一点也没注意到。”扑上前,将手搭在纳南晴钰左胸上:“晴钰,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我果然是个笨蛋,我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泪水一颗颗落下,浸湿了少年的衣襟。原来,天真的有情,没有放弃他,也没有放弃她啊!
心神略定,从怀中飞快的掏出银针,迅速插向纳南晴钰身上各处大穴,再在百会穴处银针一挑,纳南晴钰眼皮微动,半响,竟睁开眼来。
茫然的看向如风:“原来死了,也能看见你啊!”
眼泪纷纷滑落,却止不住的喜悦:“阎王爷嫌你脾气不好,把你送回来了。”
“我哪里脾气不好了?”直觉的反驳,却又立刻反应过来,她是说,他没死么?他没死?他没死!伸手摸摸自己,再摸摸她,都是热的。不要哭,不要哭,他咧开嘴大笑,该是高兴的事啊!怎么泪水也止不住的落了?
连青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把拉住如风:“你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是!”如风点头。
“是什么?”
“是我!”如风再抛出一个大炸弹:“是我身上的血。”
两人瞬间呆住,再然后,视线不约而同的转向如风肩上的伤口。突地,纳南晴钰的脸色变得苍白,连青人影一晃,竟从门口跃了出去。片刻,又从门外跳了回来,擦擦脸上的汗:“幸好,幸好!没人听到。”一脸担忧的忘向如风,要是被人听到,这小公主还能活么?生的渴望可以冲破人的极限,想像着一群急红了眼的人冲向这小公主,要生喝其血的情景,连青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好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我说是我的血,有什么恐怖的么?要救人,只要我血里的东西,而不是我的血好不好?”
连青白她一眼:“还能开玩笑啊,小公主?你知不知道,你的血能解毒,是因为你从小到大稀奇玩意吃太多了,你以为都随随便便能找到?”
白她一眼,如风只觉得浑身放松,心情大好:“连青,你真以为吃下去的东西,能管个几年?血液在不断的循坏和代谢,没准昨天吃的东西,今天就没留下一点儿了。或许有些灵丹妙药的药效比较长久,但是怎么可能在血液里随便流动几年,还能解毒?你好坏是个大夫,有点常识好不好?”
头一次,连青没顾上再骂这小公主不懂尊老敬贤,“循坏”,“代谢”,那是个什么东西。像个小学生一样,眨着求知的双眼,期待的看向如风。
如风嘴角弯起:“至少半年内我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所以不可能是前期遗留下来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昨天咬过的佛缘草!”
连青呆住,昨天她们俩在后山找寻白芙药,这小公主被草从里突然冒出的大蛇吓得脸色发青,双腿发软,她当时还嘲笑这金枝玉叶太胆小。这小公主被她笑得极为尴尬,泄恨般的抓起蛇窝旁边的佛缘草往嘴里塞,连嚼还边恨恨的说:“你吓我一跳,我就把你的窝吃掉。”害得她当时就笑得直不起腰来,蛇群出没的地方,遍地都长着佛缘草,怎么可能吃得光。
现在想来,却是极有可能,若这病果然是毒的话,极有可能就是某种蛇毒。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佛缘草,竟是解药。
再次深深看向如风,连青叹息:“小公主,你真不是普通的幸运。”
如风缓缓摇头:“不,连青,这也告诉了我们的寡闻。我养尊处优,你大概也有别的什么身份,所以我们自诩医术高超,竟花费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出这是蛇毒。”
连青沉默不语,医术这条路,深奥而漫长,她们都轻忽了啊!思索片刻,又问:“若只是单纯的蛇毒,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