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一瞬间,那些不快与痛苦就消失了一干二净。
看着那满地的狼藉,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抱歉,我”
“没事。”白妩抬头笑了笑,“我来收拾就好了。”
一边收拾她还一边语重心长的叹气,“不是我说你,统领大人,忙也要有个适度,虽然你的机器身体很抗造,但是机器还有罢工的那天呢,你要是不小心报废了,我还找谁给我发工资去?”
司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把那些碎片收拾后推门走了出去。
而他指尖的鲜血早已凝固,只剩下了微弱的痛。
他只知道人在受伤的时候会有这种痛觉,可他明明没有受伤,为何刚刚身体会出现那么大的反应呢?
光斑闪烁了几下,弹出了诸葛储发来的一条讯息,是催促他尽快做决定的。
司聿莫名的烦躁了起来,头一次将诸葛储的光讯拖进了垃圾箱。
而后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很安静,他到处找了好久才在后院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就蹲在草丛边面对着那个垃圾桶一动不动。
司聿站在廊下,想到了她此前端着阳春面走到她面前时亮晶晶的眼睛,清了清嗓子后,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这些天我——”
听到动静的白妩缓缓的转过身来。
待触及到她那黯淡的双眼时,司聿愣住了,心也跟着露了一拍,“你怎么了?”
白妩的眼睛重新举起了焦,像是没什么事的一样重新与他对视。
“从前我只以为你是个不懂人情的木头块,后来知道了你的经历,哪怕我也满身伤痕也依旧尝试能给你温暖。”
她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将手里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残渣连着袋子一起塞进了司聿的手中。
“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很可笑。”
“机器就是机器,永远代替不了人,哪怕再接近人的体温,它的心脏依旧是块铁做的。”
“对不起,司统领,这些天来因为刚转变基因的缘故,导致我体内的激素很不稳定,脾气上也任性了点,我向你道歉,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以后的白妩只会是你和亚特兰蒂斯最锋利的利刃。”
司聿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女人不给他一丝机会,直接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徒留他茫然又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脑袋里满是她那明明笑着却蕴满了失望的眼神。
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看了看手里的垃圾袋,司聿怔怔的走到了垃圾处理箱旁。
当他要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去时,赫然看见了拿一包被丢掉的草莓味棒棒糖,连带着那个被锯成了两半的盒子一起,凄零的躺在处理箱里。
只一瞬间,心脏又开始抽痛了起来,司聿难耐的半跪在了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但明明那东西对他没用。
脸上也随之传来了湿润的触感,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而后看着指尖上的液体愣住了。
瞳膜上跳出来一行字告诉他,那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