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微风环绕着织织。
犹如温柔的抚摸,像父亲的手掌一样温暖。
“徒儿。”
“徒儿。”
男人的声音温和而宁静,织织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眼前的虚影,目光认真地从他的眉眼、鼻梁、唇上一一扫过。
乾坤镜中,她也见过这样的一张脸。
只是那脸是模糊的,隔着冰冷的镜面,她无法感受到其他。
可现在。
她面对着眼前的人。
男子面容清俊儒雅,目光慈祥宁静,温柔地端详着她。
仅仅是与他对视,她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暖心与依恋,好像在父亲面前承欢膝下的小女孩,想要被他摸摸头。
她才有了这个念头。
便看着那道虚影缓缓抬手,挥手间带动星零光点,隔着虚空,溺爱一般地抚在她的发顶,好像对她有着无限的宠溺和耐心。
织织睫毛一颤。
“师尊……”她仰头唤。
是她的师尊。
青澜君,李玄云。
“我的小徒儿,如今你终于能独当一面,看到你能靠自己寻到琉璃盏,为师很欣慰。”
李玄云的嗓音含笑,却透着淡淡的空灵之感,回荡在这寂静的密室之中,织织乖乖地仰头任他抚摸,轻声问道:“师尊,你为什么是……透明的?”
李玄云叹息道:“因为为师已经陨落了,这是为师封印在琉璃盏之中一缕散魂,为师故意如此,只为了等到今日,与你再会。”
织织唇色褪去,踉跄一步,“什么?”
“傻孩子,不要难过。”
李玄云的大掌微微落下,在少女脸颊上怜爱地抚摸,“……天命如此,为师只能在你身边陪伴你短短十几载,这也是我们师徒之间的缘分。你的人生还有很长,为师护了你最开始的一程,接下来的路,该你自己走了。”
织织心尖颤动,惶惑地望着他。
她脑中骤然剧痛,一丝从未想起的画面倏然闪现——
那是年幼时,她坐在师尊的怀中。
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像只可爱的粉团子,她晃着双脚坐在师尊怀里,而她那最擅长舞刀弄枪的师尊,正十分别扭地拿着一把小巧的玉梳,笨拙地给她梳头发扎辫子。
他一边梳,一边乐呵呵地笑:“我们织织啊,不仅生得好看,头发也好看,为师给织织给梳个漂亮的辫子,回头你大师兄回来了,肯定会惊讶地问,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呀,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啊?”
年岁稍长。
十岁的她高烧不退,师尊坐在床前给她喂药,又花了多日采药炼丹、传输灵力,负责护法的仙侍实在看不下去,劝男人快去歇息。
男人却摸着女孩的额头,连连叹息,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这丫头今日若是不退热,我又如何能放心歇息。”
她三天两头便会生病,天生体质差到了极致,师尊给女孩披上暖和的斗篷,又牵着女孩的手,带着她亲自造访药王谷,甚至放下宗门内繁重的事务,千里迢迢去灵山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