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代班的太太一到,她立即离开了那几百条领带和绕舌歌,大步跑回到公寓。
天玉街三十八巷的风光不再诗意旖旎。她匆匆穿过它,像火焰在两侧追赶一样疾跑 。
冲进公寓,急切地在每一个角落搜索,没有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影,也没有任何他曾 经出现的蛛丝马迹。
她把自已抛到床上痛哭起来。
“小戈,你在哪里?如果你不是死了,我也要杀了你!”
她撕扯着床单哭喊,直到精疲力竭。然后,她支撑起自已,到客厅找出电话号码簿 。厚厚的一大本,按图索骥打到每一家唱片公司。
“宝丽金吗?请问有没有位戈承坚在哪兄?”
“飞碟唱片公司吗?我想找一个叫戈承坚的琴师。”
“乡城吗?”
“英伦唱片?”
“上格?”
每一个丢给她的回答,部使她确定自已是一个白痴。
然后,她想打给每一个警察分局。
“士林分局吗?请问这几天有没有车祸的报案?我在找一个叫做戈承坚的人……。 ”
她再也说不下去,挂掉电话又开始啜泣。
不,她再不能独自承受下去,她得回去找夏竹。
夏竹在地下层的咖啡吧后面正忙碌着。
蝶茵远远站着,看她全神贯注煮着咖啡。
全神贯注着的夏竹美极了。她一心意爱着咖啡,曼特宁、蓝山、卡布基诺、哥伦比 亚、夏威夷KONA……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和咖啡恋爱,完全没有烦恼人蝶茵看了她很 久,夏竹浑然不觉。
她终于靠近吧抬边上去,张口叫了声迷述离离的:“夏竹……”
夏竹停手抬眼一看,是失魂落魄、泪眼汪汪的蝶茵,失声低喊:“蝶茵!你怎么啦 ?”
她当然知道蝶茵的重重心事,只是没想到状况是这么严重。
“你等我”下,蝶茵。“
夏竹把咖啡壶里的咖啡倒出来,对身旁的另一个师傅交代几句,脱了围兜走出来。
“走,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她挽着她走出百货公司,往二0六公车总站的方向走。那里的店家少些,另一侧路 边停满了休息中的大巴士。
“夏竹,小戈死了!他一定是死了!”
蝶茵恍恍惚惚地哀泣着,手心沁着冷汗。
“不会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那么他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我太烂,所以他这么快就玩腻了?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我的直觉早就告诉我……夏竹,我活该倒楣,你早看出来了,是不 是?是不是?”。
蝶茵语无伦次,歇斯底里地哭喊。
“冷静一点!蝶茵,事情不至于这么糟,你太紧张了!”
“他不要我,也得把话讲清楚!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应该不是这样。很多男人对交代行踪并不重视,他们认为给你的讯息已经很足够 了,也认为女人不会揪着一颗心等他,不能安心自在过自己的日子。”
夏竹尽心地宽慰她。
“是吗?是我太焦虑了?是我疑神疑鬼、胡思乱想?他这样消失掉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