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那天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找我,什么事?我这人时间很宝贵的,没事我就走了。」
许幽兰又恢复了她那与生俱来的骄傲,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坐到床边,有些心虚,几经辗转,最后我老实说道:「我找你……其实……其实……没事。」
后面两个字连我几乎都听不见。这话出口后,我一个劲的想掐自己的大腿,难道先前那些个满腔的豪情都被狗吃了吗?
「你说什么?没事?没事你找我干嘛?」
许幽兰转过脸来。
「我……我……」
我突然发觉自己很笨,不知道如何接口,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想她了才叫她来的吧?
我看到咖啡壶里的水已经开了,单手摆好两个咖啡杯,拿起咖啡壶倒满了,一边用小勺子搅拌,一边思考。
我把一杯咖啡摆在许幽兰身旁的小方桌上,我坐在和她顺边的一张椅子上,许幽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把杯子放下,我也喝了一口,满口苦涩,刚才忘记放糖了。
我从糖罐里夹出一粒方糖,丢进许幽兰的杯子里,一滴咖啡溅出,正溅到许幽兰的脸上,我连忙伸手帮她擦,她吃了一惊,也跟着用手去抹,我们的手碰在一起,许幽兰更显慌乱,缩着身子想躲开。
我好像不知道哪里得来的胆量,索性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起初,她的手收得很紧,随后,那手软了下来,我握了一会,然后轻轻放开了,亲手擦去她脸上的水渍,她没有躲闪,低垂的眼皮子向上挑了一下,一瞬间,我们的目光再次相遇,她目光里蕴含着一丝羞涩,混在先前气恼未消的神色里,清秀而脱俗,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晚的小车里,似乎又看到了梦中的美人鱼。
我的脸靠近了她,我几乎能闻得到她急促的鼻息,她起伏的身子有些颤抖,我想揽她入怀,但挂在胸前的另一只手用不上劲儿,这突然提醒了我,倏然而壮起的胆子,就这么迅速败了下去,非分之想顷刻间烟消云散,我尴尬的笑了笑,把身子挪开,许幽兰眼睛里很快的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把一粒方糖放进自己的杯子里,再次抬眼看她,她也正在看着我,我们两个人竟这么又对望了一阵,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跟她就像隔着深谷对山而望的一对情侣。
这种感觉最后也随着许幽兰移开视线而消失了。
我决定转移话题,「你不也有事找我吗?说说你的事吧。」
许幽兰从随身的lv皮包里拿出一份东西,递给我,说道:「这是我们律师事务所无偿法律援助协议书,你签了吧。」
「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所里要求每人要完成一些无偿法律援助的任务,给需要的人提供帮助,不收钱,以后你法律上的问题都由我们事务所包了。」
她补充说道。
我显得有些机械,接过笔和协议书,放在床头柜上,也没看协议书的内容,直接找到签名的地方,刷刷的把名字签了上去,然后递回给她。许幽兰也找到自己签名的地方,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字迹清秀,如她的人。
签完字,许幽兰从那几份协议书里抽出一份交给我,说道:「这份你自己留着。」
我伸手接过,她又说道:「你被人打的事,跟我说说吧。要上告的话,我帮你写起诉书,做你的代理律师,或者再找几个有名的律师一起组成一个律师团也行。」
律师团?起诉书?代理律师?额,我有点晕。
自从那天从白镜湖回来后,我打听过许幽兰所在的事物所,知道那是几个著名的律师合伙开的,许幽兰竟也是合伙人之一,而且占的份额还是最大的,说那事务所是她自己的都不能算错,现在她只是因为资历尚浅,没有被推到前台而已。
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事务所里那几个在业界非常有名的老家伙出面处理的。
家里有钱就是拽,自己高兴干什么就开什么,然后自己当老板,跟玩似的,人和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呢?我心下暗叹。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不用了,那事已经过去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捡了些主要的说了一遍,一些关键的地方我有意忽略了。
「就这么了结了?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伤害你的人?」
许幽兰语气明显不满。
「算了吧,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再这样没完没了,我觉得太累了。」
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