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东额头青筋直冒,厉喝道,
“站住!”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践踏
一百、践踏
司家子嗣不旺,单只长房一系(梵惠后代)。
司挚祖父是三代单传。到司挚这一代,上面还有一姊,可惜年纪轻轻便早逝夭折。司挚自己有四女二子,长女是桦夫人所出,未成年也夭折了。后收养义女司晴,及笄后嫁与石境大陆弘扬世家。
身为世家子,外人看着风光光鲜,只有自己,才知道那繁华之后的索然孤寂,有什么眼泪水,都是背着人后往肚子里咽。
司东的表面,忠厚端正,如君子端方,不欺暗室,任谁也不会相信他这样一个人,会是满腹心眼,深藏绝世隐秘的人。为人正派的他,豪爽不计小节,在青阳宗甚有人缘,除了少数人,都和他较好。
可——他毕竟是司家的嫡长子。来源于血脉赋予的高贵清华,让他重任在肩,不得不尊崇先祖遗训,不得不为那个看似浮云的目标奋斗终生。辜负祖祖辈辈的殷切期望,这种罪孽太大太深了,谁都无法承受。
从这一点上,他和东祁并无不同,只是使用的方式不相类似。
“站住!给我站住!”
司东阴沉着脸,额头青筋爆出,周围的空气被他冷凝的彷佛被冻住了,令人头皮发涨的格格之声响起,那是如铁石般坚硬的拳头关节碰击的响声。
死死瞪着那个瘦小单薄的身影,司东寒意森森,
“看来柳氏确是对你不好——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教吗?”
司南钉住身形,微微张了嘴巴,脸上的红云又开始上涌。
她的怀里,是一块包着红绸的碧玉倭瓜,翠翠绿绿的碧玉倭瓜名副其实,就好像碧玉一样讨人喜欢。
抱着它转过头,迎上司东暴怒的眼神,又快速的扫了一眼淡然的,好像和他一点关系的医师徐,司南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熊熊,从鼻子孔里发出轻微的冷哼!仰着头,目不斜视——就像看到一只臭虫一样。
即使这个医师徐日后声名日隆,她也不曾改变态度,依旧是
“他不配!”
最后一个配字。听起来,就像“呸”,恨不得吐到人脸上的不屑。
顿时,司东的怒气滔天填海,他感觉司南是故意——挑战他的尊严!
这也罢了,她心中藏着太多不满,司东能理解。可是医师徐是医门的人,谁不想和医门交好?尤其是医师徐这样的医门翘楚!司南今天一句话,会给未来的东陈岛带来多少损失?太不懂事了!
“过来向医师徐认错。”
司东眸子里阴云密布,明显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司南的嘴唇动了动,有点好笑的看着司东。
他真以为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了?想干嘛就干嘛?
“凭什么?”
再次冷哼一声,司南僵硬着擦身而过,豁出去了,就当没这个哥哥!
门外,郑赏刚刚开门进来,遇上怒火冲天的司南,楞了一下。
火大的司南没有上前抓破他的脸,已经够克制了,手一挥,恨恨的说,“滚开。好狗不挡道!”
这还是那个畏畏缩缩,总是躲在司东后面的可爱小妹,笑容腼腆的司南么?
怎么变得如此不知礼数,又粗鲁无状了?管稷等人大吃一惊。
然而更奇怪的是,平日里得理不饶人、无礼更絮烦的郑赏他,居然让开了,往后退一步给司南让路,而且一句反驳也没有。
郑赏的反常,是因为他口不择言,痛骂了一顿之后,忽然想起了所有医师必须遵循的《医法典》——任何病患,如对治疗己身的医师,有发现不妥当、不尽心救治的情形,可以去天医门申告!
医门与别派不同,一旦申告立案,那么病人只要等待结果就可,而证据需要被告——也就是医师方面提供。
这是一个很好的监视方法,所有医师在诊疗的过程中,战战兢兢,不能有丝毫放松,每段疗程,下的每个药方,都是斟酌了再斟酌,不敢草菅人命。
如果司南凭她的脸上的后遗症,去医门申告,那一告一个准!别说医师徐是正经的金针医师,就是郑赏这样的小小铜针医师,也没法解释这起“医疗事故”。
再说当时的天玄山,方圆百里。只有两个医师,想推卸都推卸不了。
郑赏一路苦思,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既不损害师傅的名誉,对司南也算小有补偿——让她进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