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也别太在意了,都是怨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这些。”苏涛赶忙解释。
“啥考虑不周啊?是不是故意搞个突然袭击,好看看我是去哪里鬼混了没有?”小花开始发难了。
“小花,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妈我俩见天守着你呢,还不放心你么?哪会让小涛这样做呢!”公公在一旁说。
“爸妈,不是我愿意这样说,苏涛他这样做不就是不相信人么?”小花回说,“况且他这一回来啊,来回路费加上过年串门走亲戚得多花多少钱呢!还不如省了还房贷呢!”
“小花啊,啥都别说了,小涛今年过年串亲戚的花销你妈我俩给他包了,给你们三千块钱差不多也就够了。恁妈我俩就是再紧张,也把这个钱给你们,你放心吧。”公公说。
“是啊,过年里不都是图个团圆么!一家人乐呵乐呵多好啊,小花你也别再说了!”婆婆又说。
苏涛只是一个劲儿地闷头吃饭,自始至终都是只听不讲一声也不吭。小花心里本来就有气,看到公公婆婆都在帮腔,就更生气了。
“苏涛,你倒是说话啊,突然回来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我……”苏涛张口结舌,一时被小花逼问得不知道说啥才好。
苏涛其实心里很清楚,小花原本是和他商量好的,今年不回家过年,一是为了节省,二来么明年开春也能早点干活,增加些收入还房贷。可他爸妈却说让他回来,还说过年都不回来了哪还像个家?又说小花好吃懒做,整天不干活儿,就知道开直播,打扮得像个小妖精,也不知道是不是外边有人了,让他回来管管。眼下小花这样逼着问,他能怎么说呢?当然不能说是父母让他回来管她的吧!
“小花,你也别再追问了,是你爸我们让他回来的。不是不相信你,看你整天开直播,和那么多男的打情骂俏的,这样谁能受得了?”婆婆等不及了,赶紧替儿子说话。
小花一听婆婆这样说,心里一阵酸楚,不由得伤心地流下泪来了。自己那样努力开直播,为的就是多卖货多挣佣金给家里增加收入。感情公婆当她是在网上打情骂俏,不务正业啊!正吃饭的她再也没有胃口了,感觉被极大地侮辱了一般放下碗筷,“呜呜呜”地哭着就跑回了房间,一下扑倒在床上蒙头哭个不停。
婆婆一看这情形,一下就乱了阵脚,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还是公公冷静一点,赶紧骂了几声老伴,“你这疯婆子,咋能信口胡说呢!这可是咱们儿媳妇啊!”转脸又对愣着的苏涛说,“你个傻小子,还呆那儿干啥?还不赶快去劝劝你媳妇么!”
傻楞着的苏涛这才慌忙跑进房间里,在床边坐了下来。他轻轻地晃动着被子下面的小花,一个劲儿地说起好话来。
但无论他怎么解释和劝导,小花还是不停地在哭。她已经被伤及了自尊,内心委屈至极,或许只有尽情地哭才能缓解她承受的压力了。
苏涛坐在小花身边好话说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安慰住了她。小花也止住了哭泣,转脸对苏涛说:“其实我生不生气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争气,只要咱俩提住劲好好干,那房贷也不愁还不上不是?”
苏涛点了点头,他家本来都不富裕,自己结婚家中又欠下了不少债,下面弟弟马上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父母又都是靠地吃饭的本分农民,哪有那么多的收入途径啊?他们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他知道小花是为家里着想,他们二人能多挣些钱,早一点独立承担债务,这对家里就是最好的支持。
“你真好!小花,我听你的。”
“听我的!听我的!这话你都说多少回了?你哪一次是听我的了?还不都是听你爸妈的!不让你回来你也答应了,这说话不及就背着我跑回来了,还说听我的,你就是一个木头脑袋!给你讲了多少遍了,你就是没记性!”小花又开始教导起他来了。
“你弟弟还小,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要是不肯干,光靠你爸妈外债啥时候能还清?不再买套房你弟还结婚不结了?这些你都想过没有?恁家遇上我算是烧了高香了,要是遇上一个不照号的媳妇,看恁家的日子还能过好么!”小花一开始说教就没完没了了。
也难怪,她虽然就大他那么几岁,但她看苏涛就是一个爱贪玩儿的大孩子。在她看来,他好像没有脑子似的,就不知道要强争气,还不如她娘家的弟弟有心,整天的就知道听公婆的话,没有自己的主心骨。所以她要时时教导他一番,好让他早一点走上正道,知道往哪里用劲儿。
“你既然都成家立业了,就不能还像个孩子似的整天光知道玩儿,不干正事。你要知道争气,不能只知道向二老伸手,要担起肩上的责任!知道不?”
“我知道错了,小花,我会好好去打工挣钱,尽早把外债还完。”
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小花实在是没辙了。既然说也说了,哭也哭了,劝也劝了,人家也表态愿意干了,她还有啥可生气的呢?“哎,摊上你这样的老公,我也是命苦,为你家操碎了心!”小花叹气道,“其实这些事我都不该说,这都是你应该想的呢!”
苏涛默不作声地在听小花的训导,他虽然不说话,但心里清楚小花说的是对的。爸妈的年龄也大了,家里的担子的确也很重,太需要一个来承担的人了。
兔年的春节好像比往年热闹了许多,疫情的结束让人们一下放松了,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节日气氛。新婚燕尔,走亲访友一定是春节的重头戏。正像小花担心的那样,春节这一轮亲戚走下来,买礼品,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公婆给的那两三千块钱不知怎么花的便所剩无几了。喜庆是喜庆了,欢乐也欢乐了,苏涛他俩现在真的是囊中羞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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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习俗,初二出门的女儿是要回门的,然而苏涛竟然因为没钱没能陪她回去,害得小花被父母大骂而归,说她婆家真是没一点儿规矩,大理不通,以后权当没这个女婿了!
小花回到家给苏涛一说,他就不高兴了,说小花的父母原本就看不起他,眼里本就没拿他当女婿看待。气得小花又和他吵了起来。
“这事明明白白就是你的不对!你咋又赖起我的父母来了?哪有新婚女婿过年不去见岳父岳母的?你不去,我回去就是给你偌大的情面了,你倒好,倒打一耙,说起我爸妈的不是了!你就是一个不论理的人!”
苏涛本身就理亏,看到小花真动了气,也不跟她争吵,自顾一个人生闷气,任小花在那里吵着发泄一番。他想或许等她嚷累了也就算了,谁知道小花是越吵越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