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根据证人证词,在梁根柱被害前几天,我跟我妈妈讲过一个杀人煮尸的故事,有诱导教唆杀人之嫌,要我老实交待问题。
还说已经确实我妈是杀人凶手,因为在证人提供的证据戒指上找到了被害人的DNA,,而且戒指的形状与留在被害人仅剩下的一截没有煮烂的残肢上的形状完全一致。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还要追究下去么?”我哭着问坐在对面审讯我的警察。
警察哏一哏:“我们也是秉公办事,如果陈美凤是受人诱导教唆杀人的,警察就有责任把这个幕后黑手找出来,绳之以法,这才能彰显法律的公平公正。”
“我是跟我妈讲过一个这样的故事,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二妹顾小南也在场,她当时很害怕,还说我再讲这样的暗黑童话就再也不叫我姐姐了,你们去问她,她应该还记得啊。”我搜罗着记忆,想着往事。
两个警察互视一眼,叹口气,起身离开审询室。
我的第六感骤然清醒,突然间就觉得恍然大悟,把我送进来受审的会不会就是我的二妹顾小南?
除了顾小南,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杜雨城舅舅。
顾小南要我的戒指,我本来要给她,可杜雨城他舅舅却用激将法将戒指留了下来。
戒指应该还戴在我的中指上才对,可现在,我的中指上空空如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把我的戒指摘了下来。
就算他们不是一伙的,可他们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把我送进了公安局!
本来这些人都应该是我最亲的人,可现在却为了自己的私欲把我置于死地!我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残忍。
我妈妈已经用生命为她做的错事埋单,为什么杜雨城舅舅还不肯放过她,还要把那枚能够定她罪的戒指交给警察!
为什么这些年我一直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妹妹会处心积虑利用我几年前讲的一个故事让我身陷囹圄不得救赎!
突然就觉得这些年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为这个家用尽全力,到最后,却被用尽全力去抚养的人无情的送进了警察局!
我被送进了拘留所。
心不疼了,感觉也就麻木了,一个监室的几个女人盯着刚进来的我,探究好奇的目光。
我倚着墙坐下,朝她们露出笑容。
年纪比较大的一个留平头的女人干咳一声,伸手指指我:“把马桶洗了。”
我起身过去把马桶擦拭的锃亮,我知道已经擦的锃亮,可是不想停下来,依旧拿着抹布拼命的擦,脸上的汗滴落,雨水一样落到马桶上,我宁愿这都是汗,而不是我的泪。
“小妹儿,够啦!别擦了,刚才是她小号没擦,却欺负你这新来的。”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夺下我手里的抹布,将我拉到一边坐了。
我不想讲话,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努力想让自己想点什么,来填补我脑子里的空白,可根本就什么都想不起来,空空的脑壳里除了堆积的忧伤情绪根本没有别的东西。
我想我这是变成了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小妹儿,你怎么进来的?别灰心,待在这儿的,都是没判刑的,还有机会出去。”漂亮女人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对呀,你怎么进来的?她们说是要进来个杀人犯,瞧你伶伶俐俐的,也不像能杀人的样子。”让我擦马桶的平头女人粗声粗气的开口。
“他们说我教唆杀人,教唆我妈杀了欺负她的情夫。”我回答她们,觉得好荒唐可笑,嘴角可能真的露出解嘲的笑容。
“我艹,陈美凤是你妈?杀人煮尸案是你妈犯下的?”平头女人拍手骂一声。
“你们关在这儿,消息倒灵通。”我回她。
“报纸上已经报道了,警方在三天之内便破获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网络上都登出了你妈跟那死人在一起的照片呢。”平头女人卖弄自己的灵通。
“别伤心,那种男人该死!”坐我旁边的漂亮女人又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的语气。
“小不点儿,你妈把你供出来的?是亲妈么?”平头女人鄙夷的口气。
“我妈死了,把我供出来的另有其人。”我叹口气,眼泪忍不住决堤。
认定自己被亲人出卖的滋味真的很难受,难受到没办法用语言去表达。
“你妈死了?那这不是扯蛋吗?凶手都死了,她只要不说,谁还知道你教唆过她?”平头女人好奇的问。
我哽咽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