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埔之前间接的了解到,秦若男的母亲是一个性格懦弱,一切以丈夫的意愿为转移的女人,他猜想如果现在不是自己的丈夫根本不在跟前,也无暇顾及她,恐怕她也不一定敢向外人诉女儿的苦。
秦母见安长埔没有回应,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热切了一点:“小伙子,你是我大闺女的同事,平时你可一定要多照顾照顾她!我这个当妈的没能耐,从小就保护不了她,长大了还得让她去替我撑腰……这次我儿子的事,你们可别因为这事儿对我大闺女有什么想法!”
“不会的,一码是一码,我们不会因为秦子扬涉嫌就对若男有什么偏见的,把她从案子里撤出去也是避嫌的需要。”安长埔耐心的安抚着秦母的情绪。
秦母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我儿子真的杀了人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才需要找他回来,帮助我们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如果没有若男把他找回来,就算人不是被他杀害的,他那么躲躲藏藏,也会更被人当做嫌疑人来看待的。”安长埔向秦母说明情况的同时,忍不住帮秦若男正名,方才秦父一见她就给她扣了个“大义灭亲”的帽子,还大动肝火的出手打人,这让安长埔打从心眼儿里替秦若男感到委屈。
“我儿子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但是我这个当妈的,真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我儿子不会杀人。”秦母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无担忧的喃喃道,“他这回被若男给抓回来了,要是没事那还皆大欢喜,要是有事……以后若男估计都没有办法再登家里的门。”
“伯母,如果我说错了,你别介意,我觉得你现在好像担心若男的情况多过秦子扬。”
秦母对安长埔无奈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说了不怕你笑话,你们也看到孩子她爸爸了,他就是那么样的一种性格,在我们家里头,俩女儿是我的,儿子是他的,儿子的事情轮不到我管,女儿的事情他懒得管。我虽然觉得我儿子不会做出来杀人的事,但是孩子那么大了,又离开家那么久,我也不敢打包票,最能盼着他没做过,要是他真的杀了人,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只能交给法院来判他,我担心也没有办法。”
“秦子扬平时在家里面表现怎么样?会经常在外面打架闹事惹麻烦么?”安长埔问秦母,想听听她的说法,虽然作为母亲,她很有可能会替儿子粉饰,但这也不失为一种了解秦子扬的途径。
“我儿子很少在外面打架,”秦母立刻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安长埔的询问,说完发现对方的眼神里带着怀疑,连忙解释说,“我那儿子从小就被他爸宠着,在家里倒是个小霸王,没事就欺负他两个姐姐,后来大一点了,若男没事就教训他,他怕了大姐,就只敢欺负他二姐了,但是出了家门他可没有那么横,你没听说过有那么一句话么,在家是条龙,出门是条虫,子扬那孩子的性格就是那样儿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觉得,我儿子杀不了人。没有他爸给撑腰的时候,他的胆子可没有那么大。”
“他前阵子把人打伤了,还私了赔了对方不少钱的事情你知道么?”安长埔想起冬天的时候,秦若男提到过的关于她弟弟在外面打架惹事的事情。
秦母的表情有些茫然,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安长埔,好像在等他来给自己揭开谜底似的。
安长埔轻轻叹了口气,又安慰了秦母几句,让她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自己返回到审讯室那边看看情况。
刚走到审讯室门口,审讯室的门就开了,秦父从里面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迎面遇到安长埔,他也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朝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方向走过去,秦母一看丈夫出来了,也立刻起身跟上。
“给你那有出息的宝贝闺女打电话!事情搞成这样,我看她怎么给我个交代!养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当初都不如养条狗!”秦父走出办公室大门,他的谩骂声依旧可以从门外清清楚楚的传进来。
“若男姐可真不容易,怎么遇到这么极品的爸爸!”田蜜不爽的撇了撇嘴,对安长埔说,“刚才在里面你都不知道他态度有多嚣张,把我哥给气的,最后真差一点就想把他拘起来!还好他也害怕被抓起来,这才气急败坏的走了。闹了半天,唯一的收获还真是被若男姐猜对了,发现自己老爹这张王牌也镇不住,秦子扬倒是蔫了不少。”
说完,她见安长埔没有什么反应,伸手拍拍他:“喂,你想什么呢?”
“不行,我得给若男打个电话,她爸刚才走的时候,好像准备去找她的麻烦!”安长埔回过神来,自言自语般的拿着手机走开了。
第二十五章 混沌的记忆
这一通“通风报信”的电话打的很及时,也很简短,及时是因为秦若男之前因为人在外头,没有听到电话铃声,错过了父母打过去的电话,并且她正在准备回家的路上,而简短,则是因为接到安长埔这一通电话的时候,她并不是一个人。
“我说,你之前不是已经拜托给我了么,所以不用啰嗦那么多,转进时间做你的事情吧,这边有我。”就在安长埔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下,还想交代秦若男几句,帮她想想怎么避开她父亲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时,钟翰把电话接了过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
“你怎么啦?若男姐已经被她爸妈堵着了?”
田蜜担忧的声音把安长埔的注意力重新唤回来,他摇摇头:“没有啊。”
田蜜这才松了一口气:“切!被你吓死了!看你脸色那么难看,还皱着个眉头,我还以为若男姐已经被她那个讨厌的爸爸给骂了呢!”
安长埔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的眉头皱着,脸颊的肌肉也有些僵硬,这让他自己也忽然困惑了,秦若男没有接到父母的问罪电话,人也还没有回家没有遇到那老两口,并且身边还有个聪明的钟翰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或者问题,既然如此,自己干嘛眉头紧锁,心里头怪不踏实的呢?
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安长埔让田蜜和自己一起重回审讯室,秦子扬还在那里呢,既然人已经被他们找到了,那当天晚上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得交代清楚。
父母,或者说父亲走了之后,没有了靠山和指望的秦子扬比之前蔫了不少。看人进来,眼神有些发怵,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惹的麻烦,平时不得不帮他善后的大姐二姐不可能再继续替他擦屁股,就连一向维护他,替他撑腰的父亲,在警察面前也无能为力,刚才甚至于闹得连他自己都好险被拘留,眼下除了自己面对这几个警察的审讯之外。他别无选择了。
“秦子扬,”安长埔重新回来,在秦子扬对面坐下。脸上没有表情,并不像以往一样采取温和可亲的沟通方式,看着这个被宠坏了的年轻男人,回忆起秦若男提到过的,从小到大因为弟弟而添的麻烦。想想他父亲谈论起女儿和儿子时明显的态度差别,他的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能保持面无表情已经算是尽了很大的努力了,“是你想主动说,还是让我们提示你?”
“你还是提示我吧,我现在浑身发麻。脑袋也发麻,根本不知道我能说什么。”秦子扬苦着一张脸,微低着头喃喃的说。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特意用两只手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好像在缓解发麻的不适感。
说完,他又带着侥幸抬起头,看看安长埔。见他脸色不悦,又转眼看看相对情绪好一点的田蜜。试探着问:“你们真的不能叫我姐过来么?你们信不过她的话,我也能理解,也不是要她审我,让她在这儿就行,她在这儿我心里踏实,我爸你们不让他呆在着,那我姐是警察,她呆在这儿陪我还不行么?”
“你这小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安长埔觉得自己如果不是站在秦若男的立场上而替她不平的话,非得被秦子扬这种倒打一耙和钻空子的能力气乐了不可,“如果你没有涉嫌,秦若男作为你亲姐姐就不会被要求回避,归根结底这个事情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另外,如果你想让她保你,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就算你想翻后账,去向父母告状让你姐吃苦头,也得先把事情交代清楚,洗脱嫌疑之后再说!”
秦子扬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安长埔,一副心里头十分不爽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行了,该说不该说的废话都已经说了这么多,现在言归正传吧!”安长埔清清嗓子,不想再继续和秦子扬纠缠,“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