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两指捏碎一张符咒,瞬间昏暗的厂房被照亮。厂房的棚顶之下,宛如极光的白色光带舒展着姿态。赵吉和酷刑师两人被光带照亮,他们看见了彼此脸上的表情。
酷刑师满面轻松,微笑之中蕴含着轻蔑。赵吉则是一脸凝重,眉头紧锁。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不杀你。”赵吉说。
酷刑师静静地矗立着,一言不发。
忽然他单手一挥,一颗人彘从远处飞来,轰然炸裂。巨大的爆裂声在空荡荡的废旧厂房里回荡,震耳欲聋。血肉内脏也四处纷飞,落在锈黄色的支架上和黑灰色的地面上,发出腻耳的声音。
赵吉顺着爆炸的巨大冲击,顺势往后一跳,便抽出袖子里的拂尘,向酷刑师抽去。转眼间,灰黄色的拂尘丝越拉越长,变成千百根触须,向酷刑师冲去。酷刑师见状,立刻抛出几颗球形人彘抵抗,但转瞬之间便被飞舞的触须打中,连带着内脏一起,化成一团团血雾炸开。
酷刑师看人彘炸弹被拂尘打成血雾,不慌不忙,又从手提袋里呼出一张人皮围在自己身边,人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扭曲变形随着酷刑师的肆意捏造呈现出种种不同的表情。酷刑师一挥手,人皮“飕”地一下飞出去,神情狰狞痛苦地向赵吉扑去。
赵吉冷哼一声:“小把戏。”便挥手用拂尘把人皮钻出了成百上千个细微的小孔,每个小孔冒出密密麻麻的血滴,人皮的脸上充满的痛苦与不甘,嘴唇微微颤抖,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人皮一死,酷刑师也不再控制它,任由它黏在拂尘的触须上,由挺立变得下垂。
他本来以为,赵吉会顾及人皮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束手束脚。但是赵吉杀伐果决,不管人皮上人脸做什么样的表情,流露出多大的痛苦,他都视若无物。在他看来,被酷刑师变成那种样子,即使活着也是遭受痛苦,不如来个痛快。
“黔驴技穷了吗,泥人张?”赵吉站在一边,手腕微微一抖,便把人皮炸成一团血雾,寒冷的冬天,血雾转瞬由红变白,落在地上发出丝丝灼热。
酷刑师嘴角冷冷一笑,人彘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外物。只见他一只手高高举起,瞬间一股异样的力量向赵吉侵袭而来。
赵吉知道,现在才是到了比拼真本事的时候。
和上次仓皇应对变形的身体不同,这一次赵吉做足了功课。只见他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咒,轻轻一捻,符咒便化为飞灰。他的身体,立刻就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赵吉也急促地念起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随着赵吉上下唇飞快地翻动着,他身上的金光也渐渐愈发明亮。酷刑师的力量像是捏在了一块精钢上面,不得寸进。
酷刑师见状,一层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他自知破不了这层金光,便飞出一个人彘,化成血肉紧紧裹住赵吉的身体。他想故技重施,用对付王立的那招对付赵吉。
赵吉丝毫不慌,任由血肉紧紧裹住他的身体。随着血肉层层包裹,赵吉变成一个血人。但是随着一阵剧烈的抖动,原本光洁平整皮肤上,突然鼓起一粒粒绿豆大的疙瘩,疙瘩上又鼓起粟米大的疙瘩,粟米大的疙瘩缓缓张开,一个个针眼的小孔出现。血肉拼命地向往里面钻,但被小孔呼出的激烈气流推出。如此反复几下,原本光滑的血肉胶衣立刻出现了几万个针孔大的小气孔,密密麻麻散布在原本肌肤赤裸的位置。
酷刑师瞳孔一震,传说中道家吐纳功夫练到极致,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可以张开,代替鼻孔呼吸。他双手一挥,赤红的血肉游动起来,飞速的向赵吉的九窍中钻去。
血肉钻进赵吉的鼻腔口腔,大力冲破他的耳膜,闯过他的血脑屏障。从口鼻往下又钻进他的肠胃肺泡,一点一点的蔓延出去。又从下路往上钻,钻进膀胱向肾脏钻去。只是短短几个呼吸,赵吉便被血肉完全占据,体表的淡淡金光也随着他身体的剧烈膨胀扭曲变形起来。
赵吉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表情狰狞,面目扭曲。他的身体撑大了两倍,一身道袍也因为他膨胀的硕大体型寸寸炸开。
酷刑师脑门布满青筋,这样的操作对他来说也压力巨大,他咬紧牙关,用力控制赵吉体内的血肉不断流窜。他清晰的感受到赵吉的五脏六腑已经被血肉挤压到变形,他的肠子被血肉搅乱,直至在体内变成一滩碎肉。随着酷刑师的不断用力,殷红的鲜血不断地从赵吉地眼耳口鼻中流出。他的双腿之间,粪尿也随着鲜血和肉糜不断地流下,最后赵吉膨胀的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酷刑师心里一发力,赵吉体内“砰”的一声,血肉爆裂。赵吉的皮肤也在一瞬间鼓胀起来,那层浮在体表的金光彻底碎裂。现在从体外也能攻击他了。
不过酷刑师已经没有那个兴趣了,此刻的赵吉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一层完整无损的皮肤被撑大了一倍,里面只有一滩肉糜和内脏碎片。
酷刑师一阵冷笑,渐渐地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癫狂的笑声在空荡荡地车间里回荡,震得铁锈与灰尘从钢梁上层层剥落。黄色灰色,落在黑色水泥地上,和在地上四溢的殷红血污形成强烈的对比。
酷刑师缓缓走向前,赵吉的肉皮正因为体内的压强,不断地喷出搅碎的血肉和粪便,浓重的血腥味与恶臭味混在一起,钻进酷刑师的鼻腔中,刺激着他的神经。
“师兄,没想到你最后死在了我的手里。”酷刑师嘴唇微微张开,微弱的声音在寒冷中被迅速的冻结。他抬起一只手,曾经坚不可摧的皮肤在酷刑师的操纵下开始变形。酷刑师把皮肤脱下,扔在一旁,一滩血肉和内脏从皮肤里泄出。散发出丝丝白色水雾,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了整个车间。
他一层一层地拨开一个个内脏和碎肉,似乎想从赵吉的尸体里找出什么。
一番寻找,除了血肉还是血肉,酷刑师满脸阴沉,喃喃道:“师兄的‘答案’怎么没找到?”
只是沉思的他没有察觉到,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内脏,正在微微抖动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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