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东君道:“杨总管没接到教主令吗?教主已命我为神教江南七省三十六分舵的总管,以后大家同为东方教主效命。”
杨莲亭还真没听到什么教主令,顿时大惊,只抬眼望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对他殷切的眼神视而不见,转身朝同来的一干教众道:“你等还不过来参拜桓大总管?”
这帮人自打上黑木崖那日起,就惯于逢迎拍马为生。眼下见杨莲亭似有失宠之兆,又听东方不败如此吩咐,哪个还敢怠慢。只把那平日里奉承杨莲亭的话,改为“桓大总管”几个字,中气十足的念了出来。此外还不忘趁机讨东方教主欢心,说什么“恭喜教主收得爱将”云云。
杨莲亭碰了一鼻子灰,看桓东君自然越来越不爽,但他眼见东方不败没丝毫回护他的意思,也不敢贸然发难。
如此,东方不败随众人回返黑木崖,对杨莲亭只是不冷不热。教中众人得知新上任的桓大总管的消息,只当这黑木崖立时就要变天,虽然还不敢公然得罪杨莲亭,但私下里无不讨论这杨总管怎生失宠,新任的桓总管怎生年少英俊,风流倜傥,赢得教主宠爱。
黑木崖毕竟地方不大,这话要传到杨莲亭耳中实在要不了几日。
杨莲亭虽然才智不及桓东君,却也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取而代之。这几日细细琢磨,终于让他想明白了:原来这贱人是让姓桓的小白脸迷住了!
想到这里,他立时便要去后面东方不败的隐居之所,打算委屈同他缠绵一番重燃旧情。可走到半路上又止住了。他想:这姓桓的小子的确有几分姿色,格老子的就这么过去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得找个好法子谋划谋划才行。
琢磨了大半月,他终于找到了桓东君的小辫子,诸般筹划,得意洋洋。
嘿嘿,小子下面毛还没长齐,就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
东方不败平日在秘苑中足不出户,每日有紫衫使者前来送饭。那使者将食盒悄悄搁在秘苑入口的假山边上,顺便取走昨日的食盒,再换上干净的便桶。
这一日按照杨莲亭的吩咐,食盒上放了厚厚一叠纸,拿大石头压着。
待东方不败出来,一眼瞧见,还当是杨莲亭又有什么棘手的事让他做。随意拾起那厚厚的一叠,待看清楚上面密密麻麻的几行字,登时暴怒。
他捧着这叠纸,回到房中一页一页翻看,眉头越拧越紧,目光越来越寒冷。
满纸记录的,全是千钟公子桓东君十四岁以来的风流账。从青楼名妓到名门闺秀,各色各样,数之不尽。最多的是江湖侠女:有峨嵋派的某女侠,恒山派的某尼姑,嵩山派某某的小师妹,崆峒派某某的小师姑,昆仑派的大师姐,少林寺某女扮男装的俗家弟子……
他勾引人的手法也都很详细的被列举出来,对不同的女子使用不同的花样,上手后,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便弃之而去。手段之高明,令东方不败叹为观止。
最上面一张纸上记的,竟然是他招惹过的皇亲国戚!
桓东君两年前如何勾引了当今皇帝的四公主以及她的未婚驸马上官清云二人,害得上官家家破人亡,这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
东方不败看了十几页,心中火气越燃越旺,怒气冲冲飞身下崖,往桓东君的庄院奔去。
东方不败一路施展轻功,被夜间的凉风吹着,顿觉清醒了许多。他想:这些东西定然是有人刻意找来气他的,而知道他隐居处的除了几个低等使者,就只有杨莲亭一人。那杨莲亭不满地位被夺,自然会设法陷害桓郎,无凭无据的就靠几张纸胡乱编排,这种事不可相信。
如此想着,心中稍稍冷静。忽又想到,那些故事有名有姓,时间地点齐全,也不全像胡编乱造,于是心中火气又往上冲。
这般反复几番,东方不败已跃入庄苑内部。奇怪的是,整座庄内竟然漆黑一片,连灯都没点上一盏,各处也没个人影。风穿过回廊呼呼的吹进来,四下阴森森的。
他闪身进入一处院落,打开桓东君日常处理事务的书房,里面竟然是空的。家具摆设都还在,可书案上、墙壁四周的书架上全都空空如也,那些书册账册都被搬走了。东方不败走到屋后的书桌前,轻拍机关,暗格弹出来,里面收藏的几幅画卷也不翼而飞。
难道桓郎遇上甚么强人,避难去了?
说来也怪,一般人碰上这种情况,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遇上了骗子,骗完感情后举家撤退,连根头发丝都不留下。而后回家伤情一通苦思一番,才会列举一个又一个美好的理由:比如情郎家中有事,不得不暂且离去云云。
可东方不败原本怒气冲冲的进来,发现此番景象,首先想到的就是桓郎的安危,实在非同常人。其实这也是他结合江湖经验作出的猜测。首先,此处宅子地处偏僻,布局巧妙,显然主人家花了很多心思,却没理由无故弃置。其二,家中家具摆设仍在,书案上墙壁上装饰的金玉等物都没取走,只收走了书册账目,显然是走时匆忙。如此分析,避难一说便成了很自然的推断。
东方不败丝毫不担心桓东君悄然离去,就此了无踪迹,却又有一番缘由。那几日桓东君在书房中处理商铺事务时,东方不败就坐在一旁。虽然他没有特别要打探什么,但他听觉灵敏,记性也好,早将那长安洛阳几处大商行的名号和管事人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话说家大业大之人,都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东方不败只要记得往何处烧香,纵是天南海北,还怕找不着他?更何况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