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看着我说道:“这树有点奇怪,我从来没有在水库的岛上见过这种树啊!”
我看看树:“没啥的啊,谁还能记住岛上的树都长啥样子呢,走吧,别管它了。”
老古伸手指着树上说道:“不!你看,哪有树上可以结这种果实的?咋看都跟个人头似的?”
我仔细看了看老古指的地方,树枝的末端,靠近石壁的地方,确实挂着一个疙瘩样的东西,一阵风吹过,覆盖在那个疙瘩表面的树叶枯枝被扫开了,我真的看见一个有着长头发的头颅,只是被头发遮盖住了面庞,不知是死是活,更是瞅不见身子在哪里?
老古紧紧抠住我的肩膀,使劲不小,我感觉到他非常紧张。
我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两步,想看仔细点到底咋回事儿,老古却扯着我,不让我往近处走,一副绝望的腔调慌乱的嚷嚷:“完了,这真是棵鬼树,咱们看见的真是人头!”
我拍了他一巴掌:“有啥子呢!刚才咱俩还糊了张人皮呢,不怕,最多是多少年前的老尸罢了,别一惊一乍的!你没瞅见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呢。”
硬着头皮,我俩逐渐向那个树枝走过去,一路上扔的东西真不少,破衣服、旧文件夹、破麻袋、烂椅子的都是些杂物,走到石壁跟前,离那个人头已经很近了,莫非是个布娃娃?我刚有这个念头,就楞住了,因为我看见这个人头,正在微微颤抖!
这世界上决不可能真的有鬼,我盯住那个会动的人头,倒是要瞧瞧它准备玩什么把戏,这会离的近了,似乎这人头后面还有身体,只是给树枝挡住了刚才看不见,我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个人,不是布娃娃,老古却扯住我的衣服说道:“快!这个是活人,去看看!”
我本就不怕鬼,见老古也是这么说,赶紧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去。
靠的近了,我才发现这个人匍匐在树枝间,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孔,胳膊腿儿都被树枝挂住,痛苦的正想转过身子来。
我一看见这人身上的衣服,立马心里一凉,这身衣裳我认识!
老古腿痛,撵不上来,只能在后头大喊:“小心点,黄宁!你看他耳朵后头有没有鱼鳃,别碰上了逃犯!”
我压根顾不上理他,七手八脚的把这个人翻过来,拨开盖住脸颊的头发一看,果真是才认识两天的张丽恒小姑娘,只不过脸色煞白,还糊了不少泥巴,奄奄一息的说不出话来。
张丽恒喘着气,小声对我说道:“黄宁你要小心老古,快救救我!”
张丽恒见面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我小心老古?
看来我和老古刚才一起分析问题的时候,小姑娘就是清醒的听到了我们的话,此时这么小声的提醒我,说明她也是知道不少内幕消息的知情人,我扭头看看老古正努力的往这边爬,赶紧低声说:“你怎么样?先不说这些,伤在哪里?还有,你身上有没有武器?”
张丽恒费力的从身上摸出来一只手枪,塞给我:“子弹不多了,你先拿着吧。”
我捏了捏手心的枪,应该是一支七七式手枪,不知道膛内是否有弹,这枪单手上膛还容易走火,好就好在体积小重量轻,我小心的藏了起来,看着张丽恒直犯嘀咕,小姑娘连手枪都有,不简单啊。
老古这家伙不顾腿伤,硬撑着走了过来,我扶起张丽恒,瞅她伤在了哪里。
还好,我在张丽恒身上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在流血,张丽恒说道:“没事儿,我只是失足掉了下来,这棵树救了我,你扶我起来,歇会儿就没事儿了!”
抬头看看高处,我越发的对这棵树充满了疑心,树根长在山腹里,上头还伸了出去,难道石头山顶有个大裂缝,张丽恒不是和郑剑的人马在一起吗?怎么会让她一个人翻落在这里?
老古走上来,看着张丽恒直发怔,目光里都是怀疑的神色。
听到张丽恒说她没有大事儿,我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离老古也稍微保持点距离,而张丽恒就坐在地上低头喘息,使劲用手揉着脚脖子。
看着古怪的大树,我很伤脑筋,这到底什么树啊?竟然强悍到可以在山腹里生存?为什么山腹中的石壁上,会钉有硝过的整张人皮?还有这里怎么跟个垃圾堆一样,乱七八糟扔了这么多东西?那些毒蛤蟆垃圾鱼是哪里蹦出来的东西?
这一切不象是近期才有的,不管有鱼鳃的逃犯也好,失事飞机也罢,和这些古怪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关系?难道我们无意间真的钻进了苏联人的实验室?
这些疑问都不是我目前可以想通的问题,搁在眼前,最需要关注的问题还是活人!
我们三个活人中,除了我之外,到底张丽恒还有老古都还隐瞒了些什么?哪个是我可以相信的同盟者?
看看老古,我刚刚救过他的命,就算他有什么想法要害我,以他受伤的腿来看,动起手来鹿死谁手很难预料,再看看张丽恒,明显是对老古有戒心,却是对我没有戒心,把随身的手枪都给了我,更不象是要害我的模样,不过我还是疏忽了一点,刚才忘记搜查她身上,是否还有别的武器?
这短短的一天一夜,经历了太多事情,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我看着低头揉脚的张丽恒,就和老古蹲在一边,等她缓过气,希望能说点什么出来。
过了好久,张丽恒才缓缓说道:“现在也不忙出去,外面什么环境呢,还不好说,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我虽然知道的事儿也不多,但也没啥可保密的……。”
张丽恒说的事情和老古的有点不同,虽然不是一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但似乎很多地方都有联系。
张丽恒原本是发生飞机失事的某军区人员,这个军区就和老古所说北方沿海某军区的壬字车牌对上了号,不过不是福建海军的部门,中间隔了几个省份。
而且张丽恒是半年前就接受了命令,出差到浙江省水产厅做外勤工作,这个工作很简单,只是把浙江省境内的下属水库、渔政、气象、水文等部门,按照惯例上报的资料抄录汇总,挑出一些特殊的不寻常情况交到军区那边,再根据指示实地考察一些具体的事情,这个外勤工作每年都会有,所以张丽恒一点也没在意。
一个月前,自己的军区派人来新安江水库搜索逃犯的事情,张丽恒并不知道。
水库接到军区要求协助打捞失事飞机的事情后,老古按照惯例上报到浙江省水产厅,张丽恒看到资料后本想是个意外事件没有怎么留意,直到鲁同春带着福建海军人员去了新安江水库,才感觉不对,自己军区跨省请求福建的海军蛙人部队帮助打捞失事飞机,怎么自己这个外勤人员都不知道,于是向水产厅提出,要来水库出差,加入了这个联合行动单位。
鲁同春坐镇大本营,负责地方上的协调运输、警戒后勤;郑剑是福建海军内卫单位的一个干部,这次联合行动以他带来的海军官兵最多,也就以他为主;老古是地方干部,熟悉水库的环境;于是这个搭在明处,搜索失事飞机的小组就算成形了。
但是在暗处,张丽恒慢慢感到背后有股强大的暗流涌动,是自己军区的飞机失事,竟然没有见到一个本单位的人员,而且老古和邓建国去了一次水库深处勘测地形后,邓建国就跟罗队一起悄悄嘀咕了好久,一起声称打捞力量太薄弱,坚持要我和丁根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