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过,玉琼山庄开创以来最有影响的盛宴就要在此举办了,现在受邀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也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下午,宾客们都享用过晏国的美味午餐之后,有的一聚,在负有盛名的山庄内闲逛闲聊起来,也有的则回房自作休息。
对于宾客来说,这次宴会其实也是一次交些江湖新友,或是促成几庄生意的机会。所以,为了凸显出诚意,很多宾客各自都带着一些银两珠宝的,不过数量都并不多。
玉琼山庄很早也定下这么一个规矩:凡事外来宾客所带来的数以计贯的钱财,都要交与山庄代为保管,无一例外。这样做一来防范有不轨之人借遗失钱财之名来陷害山庄,二来而来可以防范随着宾客群趁机混进来的贼人进行偷盗。
对此,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受邀的宾客都尊重山庄的这一项规定,同样也信得过玉琼山庄。
未时,山庄某处。
“彦庄主,幸会,幸会啊。”说话之人声音洪亮如钟,是个身穿深褐色印有章花大袍的中年男人,满腮都是胡渣的脸上堆着奉承的笑容。
“喔唷,是环山派何掌门啊,有礼了!”焕金钱庄庄主彦烽抱拳回礼,这张年过半百的脸上满是神采,眼睛一眯带起深深鱼尾纹。
这两人原本各带了两名手下在庄中参观,正巧在一处潺潺溪水萦绕的假山前相遇。两人顺着滋滋流动的溪水沿路边聊边走。
“自上一次一别也有两年了吧。”何轶回想着,粗声说道。
还记得两年前他的环山派刚创建不久,同样宴请了在江湖上有些威望的门派和人,彦烽就在此内。当然,那时宴请的人并没有玉琼山庄这次全民宴会来的厉害。
捋了捋浓黑又密长的胡子,折起的眼纹随着他的笑容更加加深了,彦烽点了点头。
“彦庄主,看,那不是聿宣公子吗?”何轶停下脚步,往其东北方向一指,面露惊奇兴奋的神色。
彦烽闻后亦停下了脚步,顺着何轶所指方向好奇地望了过去,心里也想去和名震江湖的聿宣公子客道两句。
可不知看到了什么,彦烽的面色突地一沉,目露狠光。
“你来做什么?!”与之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半百老人判若两人,彦烽暗沉着脸,冷冷看向走过来的人。
出现在他们眼前之人的衣着有些不伦不类,一头像鸡窝般疏于打理的头发凌乱地盖在头上,人长得贼眉鼠眼,满脸坑坑洼洼的胡渣。上身一件白袍油渍斑斑,领口大敞露出一团不雅的胸毛,下身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土黄色裤子,裤脚也长短不一。
整个人简直可以用邋遢一词来形容。
不远处跟在聿宣身后的婺妃月和聿宣一起停下,看到如此样子的人,她不由地皱了皱秀眉,露出嫌弃的神色,“咦~知木灏怎么会请这种人啊?”
“是我请的。”
聿宣温文尔雅地笑着,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话。
那人目光浑浊不堪,看到一脸不悦的彦烽,竟一点也不识趣地笑了,还露出一排黄蜡蜡的牙齿,言语间带着浓浓地酒味,“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呃,当,当然是知木庄,庄主邀请我的啦。”
“真晦气。”彦烽撇撇嘴角,鄙夷地斜视一眼那人,冷哼一声,摆摆衣袖提步离开。
一旁沉默不语的何轶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癫乞丐,裘二良。此人嗜酒成性,又弥留于烟花之地,却又爱打抱不平,惹是生非,从而得罪了不少人。
看这情形,这个裘二良也曾的罪过彦烽。
裘二良晃着身子,脚步虚浮地走上前几步,挡住了彦烽的去路。
“呃。”他打了个酒嗝,张开熏满酒臭味的嘴,浮笑着对一脸不满的彦烽说道,“怎么?看,看到我心,心虚了?哈哈哈……”
“现在在玉琼山庄,我不想和你多作纠缠!请你识相点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用力推了一把碍眼的裘二良,彦烽瞪着龙眼般大小的眼睛警告道。
被推的裘二良踉跄了一步,但没有罢手的意思,他咧开厚唇满脸不屑,“彦烽,别,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的那,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活,活该被人追杀,哈哈哈哈……”
“裘二良!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欺人太甚!”彦烽咬紧牙,在听到眼前疯癫之人嘴中说出“被人追杀”时,眼皮一跳,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在场人的脸色,他被裘二良的出言不逊气得满脸通红,只要他再多说一句,他就,他就……!
“我,我就知道你做过些什么,哈哈,我要把你的丑行公诸于世。”裘二良似乎没把彦烽的恼怒放在眼里,继续在那里振振有词。
“你,你……!”胸口被气得上下起伏,彦烽吹胡子瞪眼地眯眼看着满不在乎的裘二良,已经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顾不上颜面,他“噌”得一下便拔出了身旁随从手中的剑,双手握着剑胡乱挥向对方。
裘二良身体一晃,险险地躲过彦烽这一击。他并不为此所惊,晃悠的身体看似无章法,可就那样一下下躲过彦烽的攻势。
从始至终,都是彦烽在攻,裘二良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