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扬其实太低估他了。
他不会为了报仇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去伤害自己,他会找到所有可以将徐顾定罪的证据,一次催毁他。
至于方法。。。。。。
他相信,总有一天会被他找出能够蒐集徐顾害死他父母的证据的。
因为他已经回来了,已经不是那个少不经事的少年了。
他眼神定格在徐顾鲜少的个人资料上,家属那一栏上面有着一个熟悉不过的名字,徐易渺。
隔天上班,易渺睡过头,差点就要迟到,一到公司就用飞奔的方式挡住正要上楼的电梯,门被她细细的手指头撑住了,里面只有一个人。
存律看到她,整理好的情绪又乱成一片。
「副总早。」易渺说。
何存律点了点头,浅浅一笑。
易渺整整自己的仪容,觉得尷尬极了,她平常话就多,一碰到尷尬的场面就想着要热络,现在又剩下两个人在电梯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早了一步。
「你的袖子。」
易渺抬腕看看自己的袖子,发现沾到了三明治的草莓果酱。
她懊恼地随手拍了拍,甫抬头想说声谢谢,电梯就到了。
为什么每次都被他看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
存律走进办公室,心情有点浮躁,他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公文,暴躁的翻着新一季的投资计画,没看几眼就丢在旁边。
他倚着办公桌,看着窗户外头热烈的阳光,忽然思绪就跑到了小时候。
他忘了是那时他几岁,某个阳光正放肆的夏天。他因为被老师误会偷同学的电话卡,在班上被老师严厉地骂了一番。
那时候学校老师还没有被禁止体罚学生,所以他被打得手心都肿了,两条红痕的交叉点还破了皮。
痛,但是他没有哭,因为他觉得哭了就是认输,他没有做,为什么要哭?
虽然这样他还是委屈地不解释,不是他做的,不是他。
他的电话卡也被偷了啊。
回家之后,妈妈看见他掩藏着自己的手,问:「今天被老师处罚了?」
小存律点点头,「不是我。」
「不是你的错?」妈妈蹲下来,手放在他双肩,语气很平和。
「嗯。」他又点点头,「我的电话卡也被偷了。」
妈妈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低下头看着他的手,起身去拿急救包回来帮小存律温柔地上药。
在学校被老师当着所有人骂得羞愧没有让他哭,被老师打的手心痛到麻掉的时候也没有哭,同学下课找他要电话卡,乱翻他书包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但是妈妈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静地帮他擦药,却让他眼泪掉了下来。
这时候他多希望妈妈可以骂他,或是跟同学的妈妈们一样,大惊小怪的检查他的伤口,什么都好,就是不要不说话。
当时妈妈只是帮他擦掉眼泪,说:
「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勇敢。」
他记得母亲的语气如此轻。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长大以后想起来,总觉得是不是妈妈也经歷过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时候。
存律才发现,他多么不了解自己的妈妈。想问她的事,也已经来不及问出口了。
爸爸妈妈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那么年轻,也许等他老了,头发都花白了,父母在他的脑海里依旧是年轻气盛的样子。
真是神奇,他一天天地老去,父母却永远年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