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宜穗顿了顿,明知不该,但听得这话,不得不说,她心情瞬间好了不知多少,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盘酸枣,挥了挥手,不耐道:“端下去罢。”
另一侧的钱氏,不知自己送进正院的酸枣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她还在纠结。
她身边的婢女含香见此,有些不解:“主子,您在想些什么?”
钱氏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我要给侧妃送礼,莫不是只送了些酸枣?”
她也觉有些过于寒酸。
钱氏家中行商,尤其是,她家中行的还是盐商,最不差的就是银钱,钱氏缺的不过是一层名贵的身份。
是以,钱氏进王府后,府中不知在背后出了多少礼,就盼着她能生下一子半女。
含香顿了顿,迟疑道:
“可……主子今日给正院送的就是……”一食盒的酸枣。
钱氏轻咳了一声,脸色讪讪,些许不自在。
这当然不一样。
她给王妃送,是面子上必须过得去。
而给侧妃送,可是她前些日子去裘芳园,送了不少银钱,刘氏才给她出的点子。
刘氏只说了一句:
“你想好,且看看这府中的情景,你争不过,总得背靠树,方可乘凉。”
钱氏知晓她不聪明,一张在家中被吹捧的脸蛋,在这王府中也不过平常。
她争不过,就如刘氏所说,她总得好好的。
她有钱,可怕的是花不出去。
这满府,她看了数月余,只知晓侧妃得宠,她本还有些犹豫,可她知晓刘氏比她聪明,刘氏既都投了侧妃,必有思量。
她想不透,就跟着照做即可。
翌日,请安散罢,周韫刚用得午膳,就听外间通传,钱氏过来了。
周韫眉梢轻挑,失笑摇头:
“竟真的来了。”
时春问:“让她进来吗?”
周韫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总归是昨日她自己应下来的,也没甚好反悔的。
不过须臾,钱氏带着婢女走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待食盒打开后,腌制过的酸味顿时蹿出来,周韫一顿,没忍住视线觑过去一眼。
送礼得讨喜。
周韫倏地眉眼透着笑,显然她是真的爱酸。
见此,钱氏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脸上又重新挂了笑:“姐姐喜欢就好。”
也不枉费她特意让家中紧赶慢赶地送进长安。
钱氏没多说什么,酸枣送到后,说了两句话,就退了出去。
倒是惹得时春惊诧了:“她就这般走了?”
周韫好笑:“不然呢?”
不管钱氏是何目的,但总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岂不是嘴脸太难看?
她这般想着,忽地那边时秋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