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内,雎椒殿已被拖下去数人,血腥味渐渐传来。
满殿的妃嫔皆是惊心动魄,前些日子还敢大放厥词的余嫔,此时脸色煞白,恨不得藏起来,不要让旁人发现她。
圣上紧盯着床榻上的贵妃。
许久,他堪堪出声:“昨日你们不是说贵妃的情形在好转,现在为何会如此?”
方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先前贵妃的脉象就是他报上去的,他也是圣上的心腹,此时也小心翼翼地回答:“这……微臣昨日替贵妃娘娘诊脉时,的确是好转之相,如今这……微臣不知!”
他说到最后,叹了一口气,砰一声跪在了地上。
贵妃忽然病发,他们太医院责无旁贷。
倏地,圣上一脚踹在他身上,直踹在人心窝,方太医瞬间疼得脸色煞白,倒在地上,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圣上浑身气息甚是冰冷,盯着方太医的眸色,令人心中发寒,似有些毛骨悚然。
贵妃一直昏迷不醒。
忽地,茯苓跪在地上,哭得悲腔:
“皇上,我们娘娘原先虽病得严重,却从不曾如此过,皆是因为服了那明德的药,才会如此啊!”
此话一出,殿内静了静,没成想这事会牵扯到明德。
一群站着的后宫妃嫔中,静嫔没忍着轻轻拧了拧眉。
她不着痕迹地朝那个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看去。
贵妃能十年如一日,让圣上宠她非常,静嫔从来都没有小看过贵妃。
明德是殿下耗时甚长培养出的一枚棋子,如今尽牵扯至此事来?
依着圣上对贵妃的在意,哪怕明德的确有几分才能,恐也难逃此劫。
只是……贵妃为何要针对明德?
静嫔眸色闪烁,心中有些许的不安。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静嫔就听见圣上阴沉的一句:“将明德带来。”
他用一个“带”字,身边贴身伺候多年的杨公公心下一沉,忙躬身退了出去。
消息传到东宫时,傅巯拧起眉,怒意横生地看向明德:“她怎么会出事!”
明德惊讶,这还是他认识太子多年,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情绪外露。
明德稍低了低头:“贫僧不解,按理说,贵妃即使……也不该是此时。”
他中间隐了一段话,可傅巯却心知肚明。
傅巯稍沉眸,思绪纷扰间,他忽地轻笑了一声:
“不愧是父皇宠爱多年的贵妃娘娘,竟这般豁得出去。”
明德不解地抬头。
可不待傅巯再说什么,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杨公公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太子殿下,奴才奉旨,带明德大师前去雎椒殿。”
他话音虽恭敬,却算不得客气。
明德脸色一变,有些慌乱地看向太子,可傅巯却连看都没看他,稍昂头,络青就打开了书房的门。
不消一会儿,明德就被杨公公的人带走。
络青惊疑:“殿下,就这般任由明德大师被带走吗?”
傅巯仿若没听见这话,他手指敲点在案桌上,脑海中浮现之前在梅林看见的那一幕,阖着眸子,似情不自禁地喟叹:“美啊,真是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