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德心中苦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岳银瓶解释了,这种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即便长篇大论,也很难消除岳银瓶心中的怀疑。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后窗外突然传来了岳震的声音:“姐,狗官不是那样的人,你想想,他何时被人要挟过,何时肯被人要挟?”
二人听到岳震的声音后,惊慌的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的齐齐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上的衣衫是否齐整,可曾露出什么破绽,然后又在书房内环顾了一圈,想看看会不会遗漏了什么,使得岳震瞧出一些端倪。
“震儿,你先别进来!”秦天德高喊一声,慌忙从床榻上跃起,快步跑向书案,而岳银瓶也绕过了屏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再度盘弄起自己的头发。
“狗官,你说不让小爷进来小爷就不进来了?”岳震说着话叩开了窗户,露出了被吊在半空中的自己,“狗官,还不过来帮忙,万一摔着小爷,看还有谁能替你跟我姐解释!”
秦天德回头看去,只看见岳震身上缠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摸入窗户上方,显然是系在了房顶,小家伙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悬在半空偷听自己和岳银瓶之间的对话,如今却是脚无法借力,不敢轻易解开绳索,下不来了。
“小妖孽,什么法子你都想得出来!”秦天德笑骂了一声,快步走到后窗边上,单手抱住了岳震,另一只手费力的解开了缠在岳震腰间的绳索。
“姐,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相信我,狗官不是那种跟受金狗要挟的人。”岳震一落地冲着秦天德扮了一个鬼脸,迅速窜到了岳银瓶身边,“他肯定是跟金狗虚与委蛇,将来利用完金狗后再一脚踢开,这才符合他的本性,想想万俟卨的下场你就能明白了。”
岳震说话的当间,秦天德已经走了过来,坐在了岳银瓶旁边的椅子上:“震儿,你怎么会用那种方式来偷听呢?你就不怕发生意外,摔着了自己?”
他这么问只是一个幌子,主要是想知道岳震究竟是何时来的,听到了多少,最主要的是想弄清楚,岳震是否知道了自己和岳银瓶之间发生的事情。
“狗官你还好意思问!”一提起这件事,岳震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用力的纵身一跃,狠狠的跳到了秦天德的腿上,做好后又故意用力向下压了压,气呼呼的说道:“狗官,本来小爷得知你今日算计万俟卨那老贼的时候,极为愤怒,想来找你理论一番,可是你门口那狗东西竟敢对小爷动粗,不让小爷进来。
后来小爷想要去找我姐,让她带小爷进来,可是我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得小爷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个办法,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偷听,要是真的摔着了,也是你害的!”
“不许随便骂人,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岳震理直气壮的样子,秦天德愕然片刻,旋即明白过来秦三是在替自己着想,当下在岳震的小脑瓜上轻拍了一下,“你既然知道我今日是算计万俟卨,为何会极为愤怒呢?”
“小爷愤怒是因为你不守诺言!”岳震用手耸了耸鼻头,“不明白?狗官,你还记不记得,说是如果你有什么阴人害人的手段,都会告诉小爷,可是你对付万俟卨这么大的计划,居然都瞒着小爷,你说小爷该不该气愤!”
岳银瓶吃惊的看着坐在秦天德腿上的岳震,想不明白总是在嘴里咒骂秦天德的自家兄弟为何会对秦天德这般亲昵,即使岳震经常在她面前数落秦天德的不是,可眼下却流露出孩童对父兄那般的撒娇。
秦天德却是放下心来,知道岳震来得晚了,并不知晓自己和岳银瓶发生的事情,心情一阵轻松,轻轻的摸了摸岳震的脑瓜,和蔼的说道:“此事倒是我的不是了,这样吧,回头我把我当初对付万俟卨时,是如何设想的都一一告诉你,好不好?”
“姐,他是狗官么,为何今日这么好说话?”
听到秦天德如此好说话,岳震反倒迟疑了。他回头看了眼岳银瓶,手却是伸到了秦天德的脸上,揉捏起来。
“放手,没大没小!”秦天德一巴掌打掉了岳震那在他脸上反复揉搓的小手,然后转头冲着岳银瓶眨了眨眼,示意岳震并不知晓二人之间的那件事。
发觉秦天德转头,岳震也转过头去,认真的看着岳银瓶,说道:“姐,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狗官应当没有骗你,至少在利用金狗对付秦桧老贼这方面没有骗你。
姐,你不知道秦桧老贼有多难对付。这些日子我跟着三哥进宫,从普安王殿下那里了解到很多老贼的事情,不说你根本都不敢想象。
老贼的势力及其庞大,临安城里就不说了,只说各地的官员就有不少是出自他的门下,更关键的是军营里也有他的人,而且势力同样很大,所以官家根本不敢轻易动他。
狗官说的没错,在这种情况下,官家的确成了老贼的靠山,官家为了保证他皇位的稳定,决计不会放任旁人害死老贼的。
所以狗官要想除掉老贼,就必须借助金人之手,否则大宋必乱,是不是狗官?”
随着岳震的话,秦天德和岳银瓶眼中的惊异之色越来越重,这番话若是出自宦海沉浮多年的官员口中倒也正常,可岳震如今还不到十岁,就能想到这么多,除了用妖孽二字来形容,还能怎么形容?
“震儿,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岳银瓶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了岳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