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的死,总要有人挨板子的,我去挨,打得会轻一些。”
看着岳银瓶领着岳震和岳霖快步离去,秦天德也没有耽搁,他急匆匆的走出书房,顾不得梳洗,唤过牛二娃,带着苏子牧和几个下人匆匆走出了府外。
赶到宫门口的时候,早朝已经开始了,而他原本停放官轿的地方,已经停放了他人的轿子。前文交代过,官轿的停放也是有讲究的,自从他跟带人打上相府后,他就当仁不让的占了与秦桧平奇的地方,也是唯一一个官轿敢跟秦桧平奇的人。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进宫,更是不上早朝,今日前来却发现这块象征着朝臣第二人的官轿停放地居然被人占了,不由得心中好奇。等到他看清那官轿上印着的字样后,心中的好奇顿时变为了欣喜,因为那官轿上写着大大的“秦”字,不用说,必定是秦熺的!
“子牧,带人去将地方腾出来,若是他们不让,就将他们打走,将官轿掀翻!”
苏子牧应声而去,带着四五个人前去交涉,可是相府的下人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有认得苏子牧曾经是相府的护卫的,当即开始出言讽刺其背主求荣,挖苦之言甚为难听。
苏子牧当初在相府做护卫时,遇事喜欢躲让,是因为他要考虑自己的弟弟妹妹。可是自打他跟了秦天德后,他的弟妹都住在了府中,更是有李清照这样的才女教授课业,再加上他也从府中其他下人口中了解到秦天德的为人,自然不再担心自己弟弟妹妹的将来。
双方一言不合眼看就要开打,这时候秦桧官轿附近的相府护卫和轿夫也纷纷赶了过来,总共四十余人当下就将苏子牧几人围在了中间。
看到这种情形,秦天德自然不会让苏子牧几人受伤,立刻暴喝一声,带着牛二娃分开了相府的护卫下人,来到了当中:“怎么,你们想在皇宫门前聚众作乱么!”
秦天德声音一响起,众多七嘴八舌的相府护卫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毕竟他们的身份跟秦天德没法比,而且秦天德还有官位在身,更重要的是如今秦天德跟秦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在临安城中已经成了一个谜团。
有那胆大的赌徒,居然以二秦之间的关系开了盘口,分为“敌”“友”两个选择,共赌客下注,只是如今哭得最惨的却是庄家,因为双方下注基本持平。
自然也有为了能够入得秦桧法眼的护卫,不买秦天德的账,开口说道:“秦大人,我家公子的官轿就停在这里,你的人怎可如此无礼,如今我家相爷和公子都在宫中,你若是不满大可等散朝后当面跟相爷和公子说个清楚!”
“你算那颗葱!”秦天德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那开口的护卫眼冒金光,右手直接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牛二娃自然看到了对方的动作,***在秦天德身前,将自家少爷护在身后,严防对方行凶。
秦天德却是不在乎,伸手拨开了牛二娃走到对方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怎么,想拔刀,有胆你就拔啊。本官倒要看看,公然在皇宫重地门口拔刀,秦相会不会包庇你。”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宫门台阶上的守卫,大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啊,看不见本官在皇宫门前被人围攻,更有人意欲行刺本官!”
把守皇宫的侍卫自然听过秦天德的“恶名”,其中一人立刻掉头跑进宫中,另有人开口说道:“秦大人勿怪,属下责任重大不能擅离职守,不过已经遣人去通知殿帅了,大人若是担心,大可来属下这边,属下就不相信有人胆敢冲击皇宫。”
侍卫的这番话说的极为乖巧,两边都没有得罪,而且也看出来相府的护卫根本没有胆量敢伤害秦天德,只不过是秦天德故弄玄虚罢了。
秦天德本也没指望那些侍卫会过来帮他,毕竟皇宫禁地,侍卫的职责极为重要,纵然只有几步之遥,也不敢越雷霆半步,否则就是擅离职守,杀头的大罪!
他要的就是将此事宣扬开来,而有侍卫前去通知新任的“副都指挥使”,这就足够了,接下来他还要将局面弄得更大更混乱一些。
“你倒是有种,本官最欣赏有种的人。”秦天德再度将目光转到了相府护卫中开口之人,“来,告诉本官你的名字,看来一个只死一个张瑞还不够啊!”
秦天德的语气极为平和,可是话中的杀气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了。张瑞是什么人,那是前任的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当初在秦天德带人打上相府的时候,曾经出演呵斥,更是命手下军士缉拿秦天德的下人,那时候当真是威风凛凛。
可结果呢,没过多久,张瑞就被秦天德门下的三个御使参劾,落了个砍头的下场。张瑞用血换来的教训历历在目,这些相府的护卫下人哪里还敢在说什么?
看到相府的护卫们心生惧意,秦天德嘴角微翘,伸手朝前一指,然后转头冲着不远处的轿夫喊道:“将少爷我的官轿抬来,就放到这儿,我看谁敢阻止!”
他手指的方向却不是秦熺官轿所停止地,而是秦桧秦熺两父子官轿的中央,准确的说是挡在了皇宫大门的门口。
见此情形,相府的护卫下人自不会在阻拦,纷纷退回原处,让开了空地,看着秦天德府中的轿夫将秦天德的官轿抬了过来,挡住了皇宫的门口。
让你狂,看一会散朝你怎么收场!这是相府护卫们共同的心声。
然而当轿子刚刚落地的时候,皇宫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秦大人使不得!”
声音落下,一年约四十,器宇轩昂满脸正气身穿紫色袍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队甲胄在身的侍卫。
秦天德认得来人,正是不久前因为他的缘故才升任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吴罡。
“怎么,吴大人要跟本官过不去,还是说吴大人觉得本官官职低微,不配将官轿停在这里?莫非吴大人忘了自己如今的官位是如何来的?”
吴罡心里骂了声娘,但脸上却洋溢着一副极为灿烂的笑容,来到秦天德身边拱手施礼,然后说道:“秦大人误会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即将散朝,大人将官轿停放在这里会阻碍出行,若是传到官家耳中,恐怕会对大人的仕途不利。”
没办法,作为赵构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吴罡太清楚他这个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是怎么来的了。可以说没有秦天德,他这辈子都很难爬到这个位置上来。
虽然如今他爬上来了,但他也算得上是秦天德抬起来的,对于被秦天德抬到高位的人,不能不小心秦天德的反噬,曾经贵为左相的万俟卨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于秦天德反参万俟卨一事,朝中不少官员都在私下里暗叹,秦天德不愧是秦桧的侄儿,跟秦桧一样,都有将那些被自己捧起来的官员再狠狠踩踏的习惯,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面对比自己品秩高出好几等的吴罡冲着自己拱手施礼,并且口称“下官”,秦天德听着胸脯接下了。听完了吴罡的解释,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伸手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吴大人果然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本官甚是满意。
既然吴大人开口了,本官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这样吧,你带人将那个轿子掀翻,腾开地方,让本官的轿子有地可放,本官就命人将轿子移开。”
啊?吴罡当即傻眼了。他是绝对不会参和到二秦之间斗争中去的,虽然如今的朝堂局势看起来秦天德极不占优,但秦天德从白身道五品朝请大夫更是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