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形容词对他来讲依然很难启齿,他顿了很久,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第一次同她坦诚,“很珍贵。”
——很轻。
——很珍贵。
俞盏:“真的?”
“真的。”迟于和她对视,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对她说,“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人?”
“见过的,”俞盏提醒他,“你告诉我你不喜欢女?孩子。”
“……”
迟于明白她的具体所指,伸手戳她的酒窝,她笑起来会有酒窝,很可爱,“当时是为了——”
“为了什么?”女?孩眨巴眼睛等下文,但?没有下文。
下一句迟于转移话题试探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谁?”
她点头:“知道啊,本来就?知道。”
不是告诉过他么,一开始就?有说。
……
今晚的酒劲过于大,生平第一次有这样感受,俞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辨别不出是不是梦。
她只知现?在的她行为和思想分离,勇气快要战胜懦弱。
她的一切都在被放大。
遗憾被放大、难过被放大、避而不谈的过往被放大,喜欢也被放大。
俞盏拉住他轻贴着她脸的手,捏他的指尖,望着他幽沉的视线,她忽然说,“你知道吗?我很讨厌吃褪黑素。”
“安眠药也不喜欢。”
“但?我不吃就?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的失眠,失眠的感觉很糟糕的,像是一千万只蚂蚁在我皮肤上爬,我抓不到它们?,只能被它们?侵蚀。”
迟于被她攥住的那只手就?此?僵了下。
捕捉到她故作轻松的笑,他眉峰不自觉皱起,眼底的情绪被他及时掩藏起来,他回握她的手,力度不算小,带着抚慰。
“吃完褪黑素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有一天我梦到自己被变态杀人狂关禁闭,还有一天我梦到自己站在三十多层的高楼被人往下推……”俞盏从记忆力找出那些让她恐惧不已的东西分享给他,“我好想醒过来,但?醒不来,似乎有人攥着我的脖子不让我醒。后来我查百科,百科资料说那叫鬼压床,我不怕鬼,但?会怕鬼压床……”
俞盏叹口气,不等他回应,把他的手举起来,给他看?手相。她回忆梦境的行动就?此?停住,思维转到另一个地方,她夸赞,“你手真好看?,会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迟于停了很久才接她的话,他讲,“陈老师说你也会。”
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那我们?都会,”俞盏有些累了,她松开他的手,往长椅上靠,想起他一直在地上蹲着,伸手去拉他,“你坐。”
“嗯。”迟于在她身旁坐下,尽量给她挡住周围的风,顿了顿,他把她搭在一旁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身边,把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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