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问话的是府里的管家。
“大人,小民真不知道呀,小民昨个得了郡主的令,就立马派人去各大店铺通知交账册明细,下面人回来就说古董店闭店歇业。
这古玩店的生意一直都在亏损,闭店是经常的事,闭店的日子是不算工钱的,小的也没多想。
后来让下面人去掌柜的家里找过,也没找着。
若非今日大人你们上门,哪里想到他居然死在了店铺仓库里呢?”
舒靖廷站在大厅内,听管家说完,问:“为何去对方家里找,却没有想到去店里仔细找找呢?”
“这,这下面人办事不力,小民也没有想到啊!当时郡主发了好大的火,发卖了府里许多人,小民正如履薄冰。又听说郡主去了店铺,更不敢去触霉头了……”说到这里,管家一脸的为难。
舒靖廷一下听出这意思,这侯府的管家是在指证容心羽去过古玩店?!
容心羽正走进来,听见这些话,
淡淡的开口道:“本郡主昨个中午出的门,走之前就说了,交不出账册的全部送去官府。你这叼奴,真惧怕本郡主,早该亲自出门督促了。哪怕是亲自上阵,编也该给本郡主编几本账册出来!”
管家闻言脸色大变,赶紧回身朝容心羽下跪:“郡主绕命啊,小的说错话了。”
容心羽居高临下的看他:“你不是说错话了,你是司马昭之心!你就是想说,本郡主去过古董店,人品不好,脾气又差,嫌疑比你大是吧?”
“没有,小的不敢。”管家急着辩驳。
眼珠子一转看见外面被黄嬷嬷扶着进来的鲁氏,赶紧就朝鲁氏道:“夫人,夫人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容心羽看着管家跟忠犬见了主人似得扑到鲁氏腿边哭诉,勾唇冷笑。
但什么也没有说,只径直走到屋内主位坐下。
这倒让走到一半的鲁氏脸色僵硬的站住,一时间也不知该退,还是该坐容心羽的下首位被她压一头——分明以前主位都是她的!
“下官京兆府左少尹舒靖廷,见过郡主!”舒靖廷这时朝容心羽拱手行礼。
容心羽这才转眸看向他。
她刚才进门看见这位在问话还小小诧异了一下。
毕竟昨个才听说他是翰林学士,今个见他身着绛色的官服,笔直如青松的站在那儿……这是升官了么?!
“舒大人不必多礼,听说你有案子要问本郡主?”容心羽直接问道。
舒靖廷不是第一次见这位郡主,就昨日初次交道而言,觉得这位郡主该是个爽利讲道理的人。
他来之前,上峰也跟他透过底,对其评价一如外界,只有两个字:奇差!
他心里明白,这突然临危受命,有点遇上烫手山芋,被推出来做挡箭牌的意思。
而来这侯府仅听了短短几句话,他也算看出来一些名堂:这府里的管家奸猾,真正的主子是那位鲁夫人,那位鲁夫人怕也是面慈心苦之人。
舒靖廷心里有了底,随后也不打算拐弯抹角:“郡主,贵府古玩店的刘掌柜,您可认识?”
容心羽道:“从未见过,威武侯府的一切事务以往十几年都是本郡主的二婶鲁氏负责,本郡主正要收回来。如今只是收了一部分账册查看,事务与店里的人事都还未曾交接。”
“大人,民妇昨个一天都在府里,寻常店里也都是下面人在管!”鲁氏张嘴就想撇清关系。
舒靖廷看了鲁氏一眼:“请这位夫人稍安勿躁,本官例行问话,自会问到你。”
鲁氏一噎,心里十分不痛快。
舒靖廷又对容心羽道:“请郡主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