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望着他的样子,安静又美好,他心里一软,却依旧板着脸。
常悠悠咬了咬唇,不许她睡,那就自己出去找点东西吃吧,总不能活活的把自个儿给饿死。
这样一想,她掀开被子,何子衿却又不让,冷着脸,沉着声说:“在这儿等我。”
他走出去,没多会便端着点心走进来。
他抱她起来,扶紧了她的腰肢,一勺一勺的舀着粥,送到她唇边,动作熟练自然。她枕着他肩窝,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
常悠悠见他似乎不生气了,便大胆的撒娇着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何子衿……”
 ;他并不理她。
她去摇他的胳膊,乌黑晶亮的眸子对上他的。
何子衿重重的甩开她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常悠悠吃痛,捂着腕子,口里“唉哟”了一声。
何子衿却只是皱了皱眉头,甚至没安慰一声。
“我们的婚礼怎么办……这算是结婚了吗?”她的声音本就小,见他面无表情更是急了,“我就是接了个电话,我没有想要走开的……”
何子衿仍然冷着脸,常悠悠见撒娇认错没用,便大声道:“何子衿,跟你结婚有什么意思啊,幸好婚礼没办成,现在去离婚还来得及!一辈子还没过下来呢,你已经对我不闻不问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既不心疼我,也不关心我。”
何子衿一声不吭,站起身子,大步子走了几步,一脚踢开里间的门,常悠悠这才注意,房间里面还有一间。
她慌慌张张的下床,跟下去,这在她的印象里边儿,他还没这样对她发过脾气,她顿时害怕的不知所措。
里面是个小的书房,何子衿几乎是拽开里面的柜子,拉开抽屉,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全散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他从前藏好的结婚证,还有两个人的户口本、身份证,去牵她的手,说:“走!”
“去,去哪儿……”她惊惶的问。
常悠悠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抓着旁边的柜子边角,急声里带着哭腔:“我不去!”
何子衿不为所动,又拽了下她的胳膊,常悠悠任着眼泪糊住眼睛,一只手被他抓着,挣脱不开,另一只则死死的抓着柜子边角不放。
她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拼命的流眼泪。
何子衿冷着脸不说话,他走过去掰开她的手,见她耍赖,索性将仍在挣扎的她拦腰抱起,任她哭到鼻尖通红,他完全不为所动。
她哭的厉害,他终是不忍,顿了步子,道:“悠悠,你不是要离婚么?我们现在就去,人还没下班呢。”
办什么劳什子的婚礼呢!
他若是不离开她那样久……就不会发生那样多的事情了。他又何苦拿着一纸婚姻来绑着她呢?若不是那些人想逼迫他,她也不会碰上这种事情……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穿着那身他特地定制来的婚纱,躺在水泥地板上,旁边是玻璃渣子,她手上、腕上、背后……分不清到底是哪里,都是斑斑血迹。她也许永远都想象不到,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怎样的……他把她抱在怀里,一股子热流在心间涌动,瞬间冲上脑门儿,连着眼眶都热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虽然他好似不动声色,可他的眼眶热的,几乎要淌出泪来……他只是自责,内疚心疼的情绪像是海浪般,一层一层的向他席卷而来。
他曾那样大言不惭的与人说,他既是能护得了她一时,就护得了她一世。他们的一世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开始遭罪。
那是他们的婚礼,他原先该想的再周到些,怎么那般轻易的,就让她被人掳了去。
离婚……
常悠悠顿时泪水汹涌,眼前瞬间一片模糊,像是隔着团团迷雾,她再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不要离婚!”她又哭又叫,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在他心口。
何子衿叹了一口气。
她哭得太累已经全无挣扎的力气,任着他把她放在床上,静静拭去她脸上黏糊糊的泪水。
他起身想要去拿条毛巾来,她却迅速的从他手里抢过结婚证还有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