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色衣衫的公子便是云奏,馅饼摊子生意火爆,为了买馅饼,叶长遥排队去了,而他则是在馅饼摊子周围信步而行。
他们俩人是在半个时辰前抵达汝临城的,由于他身体不佳,受不得舟车劳顿,打算在汝临城歇息两日,再往观翠山去。
他们已定下了客栈,马车亦已托客栈照料了。
他们尚未用早膳,这馅饼便是充作早膳的。
因少年愁眉不展,云奏才将自己的馅饼分了一个予少年。
见少年满脸的不好意思,他忍不住笑道:“吃了这只馅饼,便进书院念书罢,有书念是了不得的福气。”
——他尚是云三郎之时,只念了半年的书,在这半年内,他拼命地用功,虽识得了不少字,背了不少书,但到底比不得正经的读书人。
失学那年,他不过一十二岁,出了书院,却不肯回家,一个人躲在外头大哭了一场。
失学三月,他的母亲便过世了。
由外祖母抚养后,生活更为拮据,他不敢张口要外祖母送他去念书,唯恐惹外祖母伤心。
他努力地种田、打猎,望有朝一日能有足够的银两付学资,但一直到他命丧虎口,都未能如愿。
而今见这少年在书院门口踟蹰不前,他羡慕不已,才会同少年搭话。
“可是……”少年盯着自己手中的馅饼,咬了一口,这馅饼当即露出了香菇猪肉的馅料。
“多谢你。”他口齿含糊地致过谢,又将香菇猪肉馅饼吃尽了,才踏进了书院。
同窗们仍旧在抨击付将军,见他来了,义愤填膺的少女道:“付怀远,你对那姓付的是如何看待的?”
未及他出声,生得肥头大耳的一同窗道:“你亦姓付,难不成是与付将军有甚么干系么?”
少年——付怀远赶忙否认道:“付本来就是这汝临城的大姓,我怎会与付将军有干系?”
肥头大耳的同窗颔首道:“付的确是汝临城的大姓,至少有三成人姓付。”
少女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付将军他并不是故意要害汝临城的……”他话未说完,便被少女扬声打断了:“付怀远居然为那姓付的说话!”
同窗们纷纷向着付怀远看了过去,付怀远不得不道:“但汝临城确实被付将军连累了。”
恰是这时,先生进来了,同窗们即刻噤声端坐。
付怀远松了口气,开始专心听讲。
那厢,云奏正一面吃着一只千层牛肉馅饼,一面听着琅琅念书声往前走。
因馅饼太干了些,他与叶长遥途径卖酒酿圆子的铺子,便坐了下来,要了两碗酒酿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