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乃是付怀远。
付怀远披着一件衣衫,揉着双眼,对云奏道:“云公子,你为何深夜来访?”
云奏指了指十步开外的丰将军与叶长遥道:“不止我一人。”
付怀远见得俩人,尤其是丰将军,不由吃了一惊,又望住了丰将军道:“敢问将军有何事?”
自己的父亲马革裹尸,却遭全汝临城唾弃,而丰将军尚有命在,明明功绩远不及父亲,却被塑了金身,建了生祠,又被百姓虔诚地供奉着,如同供奉神明一般,实在讽刺。
可若是没有丰将军,自己、母亲、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其他许多许多的人大抵已丧命于屠刀底下了罢?
因而,面对丰将军,付怀远的心情很是复杂。
“本将无事,不过随处走走而已。”丰将军转身便走,堪堪踏出一步,却猝然听得云奏道:“付公子,你的父亲付将军的魂魄附了丰将军的身,你便没有甚么话要同你父亲讲的么?”
※※※※※※※※※※※※※※※※※※※※
旅游中,持续短小,请小可爱们见谅
第40章定风波·其九
父亲的魂魄怎会附了丰将军的身?
这世间当真有鬼神之说?
定然是自己听岔了罢?
付怀远当即问云奏:“云公子,你方才说了甚么?”
云奏重复了一遍,又强调道:“你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你父亲。”
付怀远将视线从云奏面上移到了丰将军面上,他凝视着丰将军,张了张口,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便将唇瓣阖上了,如此四回,他又抿了抿唇瓣,才道:“你是我父亲么?”
丰将军神情紧张,双手微握,半晌,颤声道:“你恨我么?”
“我为甚么要恨你?”付怀远平静地道,“恨你在我尚在襁褓当中之时,便毅然地离开我赶赴战场?恨你根本没有顾虑我们母子,便决定放弃汝临城?恨你战死沙场,使得我变成了孤儿,使得母亲变成了寡妇?还是恨你让我们在这汝临城几无立锥之地?”
付怀远这一番话字字诛心,逼得丰将军哑口无言。
付怀远说罢,转过了身去,抬足便走。
眼见那扇于自己而言,根本进不得的门将要阖上,丰将军——付将军低声地道:“是我对你们母子不住。”
付怀远并未对此做任何表态,而是问道:“你可记得我甫出生时是甚么模样?”
不待付将军作答,他竟是道:“不管你记不记得,反正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你的模样了。我想我母亲应当亦不记得你的模样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