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子很疼,不长的一段话直教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已被撕裂了。
他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痛苦,甚至还夹了一块苦瓜酿肉来吃。
叶长遥阖了阖眼,继而一把扣住云奏执着竹箸的右手手腕子:“我们这便启程去观翠山罢。”
云奏问道:“我们尚未查明真相,此时离开,阮公子会如何?樊公子昏睡不醒,我们要将他丢在这客栈么?”
“与我何干?”叶长遥目中盛满了心疼,“三郎,我一生所愿便是你平平安安的,你勿要以为我并未拆穿你,便不知你咳血了,长此以往,任你是绿孔雀,亦会丧命。”
“哪来的长此以往,待查明真相,我们便能启程去观翠山了。”云奏本想糊弄过去,但一触及叶长遥的双目,不觉心虚了。
“三日,至多三日。”叶长遥正色道,“三日后,不管真相是否水落石出,不管那阮公子会如何,不管樊公子是否能转醒,我们都必须启程去观翠山。”
叶长遥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逼得云奏无力拒绝。
一日后,九月十六,樊子嘉仍未转醒。
两日后,九月十七,黄昏时分,外头骤然电闪雷鸣,暴雨旋即倾盆而下。
云奏被惊醒了,一坐起身来,便瞧见了守着他的叶长遥。
叶长遥揉了揉他的额发,柔声道:“我去了一趟丹谷寺,寺中的僧人皆道善安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善安本人亦坚称自己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
全无线索。
明日,三日的期限便到了,该如何是好?
云奏苦思冥想着,问道:“那些僧人有何可疑之处?”
“我所见到的僧人并无可疑之处。”叶长遥补充道,“但我并未见到住持大师。”
“仔细想来,我们从未见过住持大师,听闻住持大师便在寺中,那主持大师是故意躲着我们,亦或仅仅是凑巧而已?”云奏蹙眉道,“无论如何,我们须得见一见那住持大师。”
叶长遥瞧了眼窗枢,道:“现下外头狂风暴雨,倘若主持大师是故意躲着我们,他定然料不到我会去而复返。”
“我与你同去。”云奏一把抱住了叶长遥的腰身。
叶长遥不忍拨开云奏的手,为难地道:“你身体不好,以免受寒,还是勿要与我同去了罢。”
“不行。”云奏放心不下,坚持道,“我定要与你同去。”
叶长遥百般无奈地道:“好罢。”
他为云奏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又蹲下了身去。
云奏会意,爬上了叶长遥的背脊。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俩人便已到了丹谷寺前。
善安正在打扫正殿,见得俩人,忍不住问道:“樊施主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