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伯下棋是真的厉害,好半天了,两人还是下了一个平手。
“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吕老伯看着对面的男人,点头,难怪能够纵横疆场,辅佐二皇子成就大业。
“老伯见笑。”慕定安谦虚道。
两人僵持太久了,慕定安干脆让了一个子儿,吕老伯赢了这一局,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家伙,还很有气量啊。
邵羽简直要哭,他好惨,经常跟老大下棋,老大从来不让他,才和吕老伯下一场,直接就让人家赢了,唉,他是不是在老大心中不重要啊——“年轻人,你不必让我,我下棋向来是尽人事,听天命,赢也好输也好,都顺其自然啊。”
慕定安道:“老人家和我是一样的观念。”
“咱们虽然隔了两辈,不过相谈甚欢,这也是一种缘分。”吕老伯乐呵呵道。
“是有缘分,或许我和老人家以前见过吧。”慕定安这一句,让吕老伯愣了一下。
难道,慕公子还是认出他来了吗?
吕老伯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唉,如今很多事情都变了,但好像又要回到原来的模样。”
“是变了。”慕定安点头:“回到也是人力扭转,天命所归,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终归是不一样的。”
“如此才能看透人心哪,只是人心之变,慕公子未必都能瞧得真切,还是要多多揣摩。”老伯话里有话说。
慕定安面上微微顿了一下:“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吕老伯脸色多了两分肃然:“公子被流落到这种地方,家人也是流散四方,如今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慕定安没有想到,吕老伯会这么直接地问他的隐私问题。
他就连和傅言,都从来没有提起过。
傅言正要去大堂,慕定安抓住了她的手。
他们是一家人,有些话她听了也无妨。
傅言心里面不由得一阵感动,慕家落到那样的境地,和傅家有脱不开的关系,她不适合留在这里,他却完全不介怀。
“老人家不如先坦露身份,有些事情关系重大,我不方便说。”慕定安沉声。
就算他感觉吕老伯可信,可他也要先明确对方是谁。
吕老伯轻轻叹了一声:“公子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
“老人家果然是故人。”慕定安道。
“是啊,不过我是服侍老爷的,也就是公子的祖父,公子也只有小时候对我才有一点记忆,在公子六岁的时候,老爷子去世了,我也告老还乡,可是没想到后来,慕家却遭到横祸,树倒猢狲散,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荣光。”
慕定安记起来了,这位吕老伯不是别人,正是他祖父贴身伺候的管家,跟着祖父四十多年了。
只是儿时的记忆模糊,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他没有说话,等着吕老伯说下去。
“慕家散了以后,男丁流放,女眷成为宫奴,实在是叫我痛心啊,慕家的男人流散在四面八方,女眷们也各自为奴,连自己都不能周全,又何况相互照应。”
“这些年来,我散尽家财,搜罗慕家人的所有消息,总算是有了进展。”
吕老伯说着,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本册子,上面的每一页,已经登记满字,显然是用了十分的心思。
“这是慕家男女老少的具体消息,公子还是尽快早点解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