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闲事的感觉,是不是比做任何事情都来的有正义感?”
这是在嘲讽我,我听出来了,所以霸叔是知道我的一切事情的,我顿时有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挫败感,我对眼前这个白发横生的老人一无所知,来这儿之前我以为的霸叔应该是个恶霸,脸上会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一身带疤的肌肉,还有一双聚着光就能把人吓死的眼睛。
但是这些我对于霸叔的设想。却通通不对。
他很慈祥,就是一个享受着山水闲情的老头。
我接过他端来的茶,抿了一小口,很苦。
像我这种生活在快节奏的都市里的人,还是习惯了咖啡的苦,入胃又提神。
“霸叔,您的话里透露着对我的欣赏,我想,您对于我冒冒失失的闯入您的地界,已经没有怪罪之意了吧?”
霸叔很惬意的品着茶:“哦,你说的是今天?还是前段时间?”
我放下茶杯,直入主题:
“我这次来,是给您一颗定心丸的,对于之前的事情,不知者不怪,我们这种生活在新时代的人,不懂旧时候的强龙土地蛇之类的戏码,当然,还有所谓的地下老大,或是名扬在外的“江湖”。”
霸叔大笑:
“你比侯邺说的有趣的多,那你说说。你的定心丸呢?”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孕检报告递给霸叔:“这是徐曼的孕检报告,她回到星城之后,是我的朋友找到了她,并且收留了她,这是她现在的照片,您应该能从照片中看出她现在的状态,和您之前看到的徐曼,大有不同吧?”
霸叔拿起老花镜,率先看了照片,表情微微有些吃惊:
“这是曼陀?”
我拿了很多照片给他:“这些都是,这几张是我朋友刚找到徐曼时拍的,那时候她还有点怕生,不太愿意见到生人,这几张是后来拍的,虽然她不愿意开口说话,但她会对我们笑,这两张是昨天临走前拍的,她在我那儿过的很好。”
其实不怪霸叔吃惊,就算是我看到徐曼一开始出现时的样子,也是难以和现在的徐曼联系起来,那个打着耳洞戴着奇形怪状的饰品。化着烟熏妆抹着大红唇,还把指甲涂的花花绿绿的曼陀,跟现在这个满脸胶原蛋白,笑起来有两个浅浅酒窝的徐曼对比起来,素颜的徐曼明显要讨喜的多。
从霸叔明显转变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徐曼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我又拿起搁在桌子上的孕检报告递到霸叔手里:
“这是最新的孕检报告,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很健康,已经五个多月了,预产期也已确定,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他会帮忙处理好医院的事宜,对于徐曼的年纪一事,他会充分的保密。”
霸叔看了很久,几乎是一字不漏的看完后,才放下孕检报告:
“这就是你说的定心丸?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她,毕竟她害了我外孙一条命,我就割掉她一条舌头罢了。”
我搬了椅子坐到霸叔面前,整个人的姿势也比较放松,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速:
“霸叔。在我把定心丸彻底交出来之前,我要跟您谈的,就是这件事,首先我很抱歉,您的外孙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您的外孙若是还活着,现在应该满了十八周岁了,而徐曼,她实际年龄只有十五岁,对未成年做男女之间的事情,这就是犯法,虽然斯人已逝,但论起影响来,徐曼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社会往往会倾向于弱势群体,到时候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怕你遁入佛门的女儿,也不得安宁吧?”
霸叔突然冷着脸,王潇潇不由得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出发点都是好的。霸叔,您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徐曼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告诉您,我们已经说服了徐曼,孩子生下来,如果您要,就给您,如果您愿意让孩子呆在亲生母亲身边,徐曼也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霸叔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
屋子里沉寂的令人害怕,但院子里的狗却一直都在汪汪叫着。
王潇潇的手都在抖,推了我两下示意我说几句软话,我正准备把话给兜回来,霸叔比我先开了口:
“江离,你对我而言,也是个小丫头片子。”
王潇潇点着头:
“是是是,我们都是小丫头片子,我们都不懂事,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霸叔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霸叔那张老脸绷了很久后,终于松弛了下来:
“好,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弱势群体之类的话,这个时代弱肉强食,有再多的人同情又有何用?没有谁会替你感同身受,你说说吧,你的定心丸呢?”
我又从包里拿了一张a4纸出来递给霸叔:
“这是抚养协议,上面详细的写着抚养事宜,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您想要把这个曾外孙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徐曼没有意见,但她保有对孩子的探视权,如果您希望孩子在母亲身边长大,我们这边,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徐曼,当然,您也有探视权,等孩子大了,您也可以把孩子接到农庄里来,这儿的冬天暖洋洋的,比星城要舒服的多,到时候你们在院子里享受着天伦之乐,狗狗围在身边,满院都是孩提的笑声,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