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戈跑的很急,到了车旁,我都快没气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安戈开了门:
“先上车。”
听起来还比较急,我上了车系了安全带,宋安戈把车开上了大路,才跟我说:“韩伊蕊现在下落不明,邓珩去了她老家,韩伊蕊的老公把玥玥带走,本来邓珩这一趟去是一无所获的,但是离开之前韩伊蕊的父亲接到一通电话,说是玥玥走丢了。”
我努力平稳自己的思绪: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孩子?”
宋安戈一脸菜色的看着我:
“我们现在去医院,孩子找到了,在村口的水沟里找到的。”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从县城赶往省城的救护车还没到,邓珩找到玥玥,第一时间送的是镇上的人民医院,但因医疗条件有限,镇上的医院不敢接收,于是紧急转到县城医院,玥玥是出了车祸被人丢弃在水沟里的,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生命垂危,血是暂时止住了,但心脏病复发,只能争分夺秒的往省城医院送。
我不知道在玥玥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坐了三年牢的男人为何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出了车祸,而现在韩伊蕊联系不上,一想到孩子的处境,我的心紧绷紧绷的,好像快不能呼吸了一样。
救护车到达医院,是夜里十一点十七分,我们在医院的紧急通道看到了邓珩,孩子被送进了手术室,跟着孩子一起来的外公外婆,也双双因为血压上升住进了医院,最后从车上下来的邓珩浑身是血,整个人精神恍惚。
我们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邓珩连喝了三瓶水后,才慢慢恢复平静。
肇事的是个女司机,救护车来省城的路上,玥玥的外婆接到电话,那个女司机知道事情败露后。喝农药自杀了,家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之间,好像全世界的恶意都扑面而来,落在我们这群弱小的无力反抗的人身上。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还有善意存在,但邓珩身上刺目的鲜血似乎在说着生而为人的残忍。
没有人生来是享福的,都是来受苦受难的。
谁都逃脱不了。
宋安戈一直紧紧的抱着我,好像一松手我就会从他十指缝隙中流失掉一样。
这么冷的天,邓珩一直坐在地上,他自责,懊恼,恨不能替玥玥承受一切。
这个手术很漫长,漫长到我坐的四肢都发麻了,宋安戈给我揉了左腿揉右腿,揉右腿揉左手,最后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宋安戈搀扶着我站了十几分钟,我的右腿才开始感觉到酥麻,继而全身都有了感觉。
邓珩更是手脚冰凉,后来赶到的王潇潇和慕欢,一左一右的给邓珩搓着手,但他像个冰冻的怪物一样,瞳孔涣散,神情呆滞。
杨柳月更是匍匐在易成则的肩膀上,嘤嘤抽泣。
凌晨六点二十二分,手术结束。
这个长达八个多小时的手术结束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我们几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问问手术是否成功。
直到护士朝我们走来,很不满的对我们说:
“谁是病人家属?”
后面的医生立即出声制止,然后走到邓珩身边,蹲下身:
“邓医生,手术结束了。”
邓珩慌乱的抓住医生的手:“徐医生,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徐医生拍着他的肩膀:
“手术还算成功,只是病人失血过多,还没脱离危险期。”
这对我们而言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了,尤其是邓珩,他作为一名医生,太明白这样的手术有多难,最后我们相拥狂欢的时候,所有人都落了泪。
这个与我们毫无关系纠葛的小生命,在这个清晨,仿佛与我们血脉相融。
接下来的几天,邓珩除了四处托人寻找韩伊蕊的下落外,剩下的时间都在照顾还没脱离危险期的玥玥。
易成则也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我们每个人都在为此付出努力。
但是生活毕竟不是童话,不是我们殷切期望就能有个好结果。
那是一个周六,难得这么风和日丽。
星城连续下了很多天的雨,终于在这天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