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轻哼:“想你终究也能逃出来,但恐怕那时这姑娘却早已遭了花蜂毒手,我只得多管闲事。”
李寻欢附手而笑,没有与他斗嘴。
王怜花又说道:“而且这幽灵宫余孽,本也不关你的事情。”
李寻欢回答:“她们多半只是群无家可归的女子罢了。”
王怜花迈过地上的尸首,弯起眼眸:“你眼睛都不眨的杀了赵小玉,又杀了妙郎君,转而又似悲天悯人的菩萨,真是沈浪的好徒弟。”
李寻欢说:“我只杀该杀的人。”
王怜花笑的很美,也很意味深长:“我看你杀的都是惹了这姑娘的人。”
李寻欢微笑,没有应声。
王怜花问:“她是你什么人?”
此时南柯早已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正在整理自己散乱的长发,听到这句话,却僵住了手脚。
她隔着帘子只听李寻欢清晰的答道:“是在下心仪之人。”
南柯的脸顿时又红了起来,她心跳的厉害,已完全不敢撩开那帘子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谁知王怜花却忽然拉下纱帐,一双桃花眼直直的看向南柯:“那李寻欢也是你心仪之人吗?”
这间华美的客栈房间,顿时变得更外静谧。
李寻欢没有阻止他,而是同样看着南柯,等待着她的回答。
南柯粉红色的小脸,又渐渐变得惨白,她轻声道:“不。。。不是。。。”
话音落下,李寻欢便再也笑不出来。
南柯的心又紧张又尴尬,她慌张的光着脚落地喊道:“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而后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王怜花那一向聪慧的眼睛又闪起灵动的光,笑着拍了拍李寻欢的肩:“这样也好,正巧这姑娘也是我的心仪之人。”
李寻欢看着他,像一只冷漠的野兽看着另外一只冷漠的野兽:“王公子,你最好不要打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主意,我是不会和南柯争的,而她,也不会和我争的。”
王怜花慵懒的笑笑:“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后就悠然走了出去。
此刻李寻欢英俊而年轻的脸上才流露出了丝被拒绝的痛苦,似乎也只有这份他独自享用的痛苦,才能告诉别人,就算是他的自尊,也会显得脆弱。
温暖的马车中流淌着股不一样的静谧。
李寻欢始终默不作声,南柯也是呆呆的瞅着空气,只有王怜花公子甚为悠闲,靠着软垫慢悠悠的给自己剥起葡萄来吃。
他们连夜从黑水镇再次逃出,行至现在,天已经蒙蒙的亮了。
王怜花忽然故作疲倦的叹口气:“可怜我一把年纪的人,还要陪你们颠簸,一会儿找到客栈可得好好的休息。”
李寻欢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王公子正是龙虎之年,不要过分谦虚,况且您若不喜欢与我们同路,也可自行离去。”
这口气忽然之间生疏的就连魂不守舍的南柯都听得出来,她诧异的抬起眼眸,忽而发现李寻欢在看自己,又笨拙的侧过了脸。
心跳,已经很久没有平缓下来了。
南柯在脑海间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昨夜的那些事情,简直开始怀疑它们的真实。
李寻欢不是很喜欢林诗音的吗,他们在李园那种谈婚论嫁的关系,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如果情况像李寻欢所说,真的很难想象现在的林诗音是种什么样子。
还是李寻欢只是在逗自己而寻开心,并不是认真的。
不,不会。
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矛盾的密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蔓延到南柯身体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