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个,一直紧紧跟在赢长嫚身边,方才的朝服图她也看了几眼。
“画下来,而后送去给父皇。”赢长嫚吩咐道。
“是。”
别庄几个月,她已经让人在尝试制作纸张,这几日正好做出几张较为完整的能上墨而不散的,赢长嫚本来准备直接送去始皇那边,如今看来,可以顺道打个小报告了。
这世上第一张纸,竟是用来画这张各方势力均衡制约出来的不伦不类的朝服图,待始皇查出幕后之人,此人怕是能‘名留青史’。
谁让她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公主呢,遇到让她不开心的事,不得直接和大秦最有权有势的人说啊。
至少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乱棍打下去,在册封仪式后,也能让不少人对她忌惮几分。
始皇在这时的大秦的威望可不是说着玩的,而这般小打小闹,聪明人一般都要么暗暗报复回去,或者咬牙忍下,哪会有人动不动就和始皇打小报告的,更别提是身份颇为敏感的未来太子。
太子这位置吧,其中就和靶子一样。
当朝皇帝正值壮年,而十年后,二十年后,那时,便是太子正当风华,两两一对比,总能让人心中生出几分龌龊和嫌隙。
有了继承人,不少臣子就难免会开始思索未来站位。
短时间的五年十年或许朝堂格局不会有什么大变动,可十年二十年后呢?
因此,纵观历史,除却那么几个特别受宠的太子,其余大部分太子都不得善终。
谁也难保始皇不会在某一日对赢长嫚这个太子也生出忌惮之心。
这一次的试探,也是有心人在试探赢长嫚的能力和心性。
天幕说的再好再厉害,如今的赢长嫚也不过是个十岁孩童,难道人人都会如始皇般,从小便心有沟壑?
没有亲眼见过,总会有人不信。
而始皇会不知道这些?
他知道。
若赢长嫚再阴谋论一些,便是始皇是故意为之的。
故意把她推到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故意看她要如何应对这些明里暗里的刀箭。
始皇也在试探她,看她到底能不能在这位置上坐稳。
而她若是连这位置都坐不稳,就更别提其他了。
忍or不忍,赢长嫚选择了or。
她只是让人把正巧看到的图画上了刚制作出的纸张上,至于看到这纸张后,始皇和其余人是什么反应……
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