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元颂摇头回应,撕了一晚上红色蔷薇花的男人可算放下心来,万幸,万幸,小男友没有失忆,还记得他。
“小颂,等你好起来,哥给你的零花钱再翻一倍好不好?”没有忘记江柏洲,那也不应该忘记他这个亲哥,元程景循循善诱,终于换得元颂一个木讷点头。
看凑在前面的两位男士都得到了“认证”,元程谨也不能示弱,以他对元颂的了解,对方就算记得他,也多半会装失忆作弄人。但不表示下,又显得不关爱弟弟。
“那个,咳咳,你冷不冷?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这通关怀可把元程谨难为坏了,脸上挤出的和颜悦色,看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元颂破天荒没有调侃他的滑稽表情,同样摇了摇头就闭上眼不再说话。没有被区别对待的二哥,不知该笑还是该难过。
“让他再睡会儿吧,孩子精神不好,过会儿护士会给他吊营养药,身体不会有大碍。”
薛院长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老人家身体不比年轻人有精力,嗓音有涩又哑,还在旁边试图宽慰大家安心。
元程景过意不去,在见过元颂的另一位主治医生后亲自将薛院长送下楼回家休息。
“陪护一会儿就过来,你去旁边休息室歇会儿吧。”看着元颂睡去,元程谨单位还有事先走了。元程景一会儿也要去公司交代下工作,最快也要下午再过来了。
只剩下新晋影帝有大把时间和爱心在这里看顾,所以他只能叮嘱江柏洲。
“没事,我在旁边的沙发上眯一会儿就行!”俩人站在门口轻声细语,生怕扰了屋里沉睡的人的好梦,“你公司有事先走吧。”
江柏洲也不是外人,元程景留言说有什么事儿记得给他打电话,然后一边接着秘书打来的催促开会的电话,一边脚步匆匆走了。
天光骤亮,病房里只拉着一层白纱窗帘,屋里的光线极好又不刺眼,很适合人在阳光里暖暖休息。
屋里的其中一张长沙发正对着病床,彼此相隔大约两米距离,江柏洲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备用枕头靠着,环臂打量元颂睡熟的容颜。
这种恬静他并不陌生,孩子每次睡着了都十分乖巧,睡醒后睁开眼的瞬间总会带着甜腻腻的笑意,好像梦都是甜的。
医生说他可能会短暂失忆,也可能会情感缺失症复发,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江柏洲感觉无法负荷。
元颂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么多痛苦不幸,他真的好心疼。以往,他痛恨抱怨自己的过往,如今换元颂受伤,他却很想替对方遭罪。
如果可以,这些痛苦能加在他身上而让元颂安然,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应承。元颂在江柏洲心中,始终都是孩子,他不该承受这些意外与伤害。
“柏哥,我想喝水。”
江柏洲看着元颂想了很多平日都不会想的事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两个小时后,元颂再次醒来,口渴想喝水,不料陪护刚找护士拔针换药后,去餐厅拿午饭了。
屋里只有江柏洲,暖气给的又足,他的嗓子干涉生疼。
“你,你醒了?喝,喝水是吗?”
江柏洲从迷糊到清醒几乎只用了两秒钟,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将旁边的皮鞋当拖鞋踩,拖着就长腿大步往餐桌边走,一边倒水,一边不忘回头瞅元颂,看他试图撑着没挂水的手臂坐起来,江柏洲赶紧端着水杯跑过去帮忙。
“我来,我来,小心一点。”
江柏洲扶着人将床调整成一个好靠的高度,然后端着水杯拿旁边的纯净水兑了兑,自己不放心,又亲自抿了一口,不冷不热才小心递到元颂唇边,配合他吞咽的动作,喂了人小半杯水。
“你饿不饿,刚才陪护来过了,我要他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跟往常一样,江柏洲凑近元颂说话,总习惯抬手摸人脸,干燥的手掌覆上他睡的温热的脸颊,亲昵又温情。
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元颂眉头拧着,像在克制不悦情绪,隐约的不耐烦藏都藏不住。
躲开了?
黏人的小男朋友躲开了?!
对他的触碰冷淡不耐,看他的目光沉寂冷静,整个人像没有情绪的瓷娃娃,除了必须要求外,又不开口说话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他,真患上了情感缺失症?
不是吧!
“其他病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随便都行!”
江柏洲尴尬的右手还举在半空中,端详着元颂的目光惊愕惶然,小男友扭脸看着挂着白纱窗帘的窗户,淡淡开口,气氛冷下来,完全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
话虽如此,元颂挑食厉害,江柏洲不敢在这个时候“随便”给人吃东西。如果一会儿陪护买的饭不和元颂口味,他就自己再去买。
“宝,宝贝儿,你手冷不冷,我给你捂一捂吧。”吊针里的液态一点点滑进元颂右手的血管里,水滴冰凉,他该去找个暖水袋给人垫着。
江柏洲不想信邪,打死也不想相信元颂会对他冷淡至极。这颗小太阳从追他的第一天开始,就能将人热化了,比谁都心疼自己,他怎么会抗拒呢?
因为扎针头的缘故,滞留针位置的皮肤有块小轻紫,江柏洲双手捧着元颂微凉的手掌托起来,小心摩挲升热,可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始终锁在窗户上,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