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何员外不务虚名,埋头桑梓,家中良田千顷、牛羊成群。”
“真乃大贤。”吕大器满脸堆笑,拿了酒杯敬何自器,这一次是大大喝了一口,何自器谄媚满饮了一酒,这才恭敬再一一向主桌人敬酒。
李定国见他们狼狈为奸的样子,真想一杯给他们泼去,强敌环伺,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历朝历代都这么玩儿呀,大明朝敢情就是这么被玩儿没的。
綦江矿主张大力瞅准了机会,便抢到了主桌上,紧跟着敬酒:“魏公公,小可张大力,是个粗人,小的先干为敬。”一仰脖子将一碗酒喝了。
“公公容我多言。”李占春道,“张大力江湖人称小押司,最好济人危难。”
“好好好,江城重庆那可是比梁山泊大得多啊。”魏东楼赞道。
“小的岂敢,小的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公成全。”
“请讲。”
“小的近日挖得几块矿石,却分不出东西来,公公见多识广,烦请公公指教。”
“魏某平素最好摆弄这些,愿意和张兄弟切磋。”魏东楼大大地喝了一口。
张大力这才与主桌之人一一敬酒,轮到李定国时,李定国却是不搭理于他,李定国平素对这矿山老板就没有好印象,人傻钱多横着走的样子,他可不喜欢。
张大力愣愣地看着李定国,这是个什么意思,脸都转过去,不给自己机会,这样子的场合自己又不便发作。
“定国,没有你保卫重庆,如今大力不知道到哪里去逃难去了,今日老朽陪大力啊敬你一杯。”
樊一蘅的面子,李定国是必须要给的,“阁老言重了,定国先干为敬。”这才一股脑把酒喝下,一场尴尬总算是糊弄过去。
酒宴在樊一蘅的主持下,高潮迭起,吕大器魏东楼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举止颇为得体,既与众人融为一体亲密无间,又在融合中却又不失自己天使钦差的威仪,谪仙居人声鼎沸直到深夜,觥筹交错间为这乱世之中的重庆,增添了几份盛世的诡异气息。
次日,吕大器与魏东楼遣人召见李定国。
“李总兵,我家阁老有请,烦李总兵跟奴才走一趟。”
李定国面色一沉道:“公公,咱们去哪里?”
“李总兵去了就知道了。”
“本总兵没空,烦公公回了阁老。”李定国有点不耐烦。
“这这这,奴才只怕不好回了阁老。”那小太监一副为难的神色。
“既然不好回,公公就不回吧。”
“李总兵,奴才如何给阁老和监军大人复命?”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李总兵是阁老治下之将,是魏大人监察之官,如此怠慢,于体例不合。”
“是吗?”
“当然,李总兵久居江湖,这些规矩只怕要多多了解。”
“是吗?”
“当然,崇祯爷、永历爷都是这个规矩。”
“既然如此,公公你也要了解下江湖的规矩。”李定国冷冷地笑道。
“什么规矩?”
“谁要和我说话,就到我面前来。”李定国意味深长地笑道。
“李总兵此言,只怕会坏了君臣规矩,不守朝廷体例。”那小太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