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眯眯地望着她:“于副镇长,这可是真正的礼物。你老人家看了以后,有什么感想?”
她冷冷地问:“这些劳什子从何而来?”
“当然来自市里。这些检举材料是王子和转交给我的。王子和亲热地拍我肩头,说他知道我们是干净的。还让我转告你,要干工作总会有人说长道短,关键的关键,自己要有良好心态,你是明白人,知道党委的意思吗?”
这个王子和,当面如笑面虎,背后给人使绊子。我当然知道他的真实用心,我甚至相信,这些检举材料是他幕后操纵人写的。
于美人看得很仔细,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看完她将材料叠好,还给了我。她没有说话,还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我问:“于超美同志,我违反纪律将材料给当事人看,你看了难道没有一点想法?”
她非常沉稳,波澜不惊的样子说:“说实话,我非常失望。我以为他王子和有什么钢鞭呢,结果是这么一堆牛屎巴。”说罢还瘪了瘪嘴。
我好生气:“这还不够?美女你是官场中人,难道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在官场上要搞整一个人,造谣诬陷虽然整不倒政治对手,但是却能让对手名誉扫地。王子和的意思,你真不明白?”
她说:“我生在黄各长在黄各,我还不清楚他王子和?他无非就是下战书来了,不过这种手段并不高明啊!”
“不管他高不高明我们都得防备。所以,修公路我们得把唐黄拉进来,或者干脆招标给工程队。我们陷在里面,分明就是拿把柄给人家捏呀!”我说得很沉重。
“哈,吴镇长,用得着这么苦口婆心?告诉你,修公路这事我既然接手,就不会轻易言退。我倒要看看,他王子和到底还要耍些什么花样。”
我瞪她一眼:“美美你认真想一想,这是赌气的时候吗?”
她站了起来,脸色冷峻,那面旗帜一般张扬的酥胸好白,晃得我眼睛也花了:“吴正,你还算男人吗?没有个性,没有骨头,一味苟且,还怎么为百姓办事?”
我说:“美美,我是没有个性没有骨气。但是,我却知道应该怎样保护自己。”
“百无一用是庸官,难道为了自己,就只能狗一样夹着沟子?”于美人说着自嘲地一笑,“现在……”
我是庸官?我是狗?我浑身发抖,对她说:“于超美同志,既然你把我看作一条狗,我还能同你交流什么?我的态度非常明确,请你再认真思考一下。我先走了。”与她象征性地握了握手,逃一般离开了那里。
外面灯光迷离,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路面湿漉漉的。我踉跄着,好像没有魂魄的孤魂野鬼,静悄悄地在街道游荡。我的手机发出一串好听的乐音,短信息,周玲玲发的。哈,这女人,总在我尴尬难堪的时刻打搅我。我打开手机,上写:我想你了!
这个妖精十八怪的女人,真是发贱!我将手机关掉,现在,我可不想理她,大爷对你可没有兴趣!
前方有一个夜市,我到一个小摊坐下要了一瓶老酒,几碟小菜。我眼前,浮动着于美人那张脸以及那轻蔑的眼神。我喝一大口酒,嘴里恶狠狠地骂于美人一句。
一瓶酒不知不觉喝光,我跌跌撞撞起身,让老板给我叫了一辆面的,回到黄各庄镇。我迷迷瞪瞪走进院子,开门之前我感觉尿急,掏出家伙对着墙壁扫射。掏出钥匙,我怎么也对不准暗锁孔。我呼呼喘息,耳膜轰隆轰隆炸响,心脏像要荡出心窝。这个鬼门,也同那烂娼妇沆瀣一气欺负老子。我骂了一声,狠狠地踹了几下门。门无声地洞开,我躲闪不及撞了进去,却撞着一个软软的东西,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章 一场虚惊(6)
我被轻轻的啜泣声惊醒。睁眼看,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素色帐帘,嘶嘶发响的日光灯,一张脸,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那脸对着我,有一双美丽而忧伤的眼睛正望着我。屋里空气污浊,有一股浓浓的酒精味令人作呕。我脸上遭遇了滚烫的水珠,一滴又一滴。
我知道她是谁了!猛地挣起,却发觉自己浑身赤裸一丝不挂。我低沉地咆哮道:“周玲玲,你搞什么鬼名堂?”
周玲玲一下子慌神了,她惊恐地望着我,将手伸出想要捂住我的嘴巴,却又缩了回去。“不,吴镇长,我不是捉弄——昨晚你喝了好多酒,醉了。你吐了好多,你看。”她指着地板上那一大堆衣服对我道。
现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天,我怎么这样浑,竟然不顾廉耻,睡到人家独身女人床铺上?我无地自容,浑身虚脱地将眼睛闭上。
“好人,你放心,我……打死也不会说出去。”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肌肤,这真是一只神奇的手,所到之处冰冷僵硬的肌肤就被唤醒,勃发出汩汩朝气。
“好人哟……”她呜咽着,将我的手捉住,按在她那山峦般的胸口上。
我闭上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事前前后后过了一遍。这个女人脑袋一点也不比于美人差劲,甚至还有更绝更妙的地方,也许她也是做好了套,等待我这蠢獐子入毂?我太让女人着迷了,谁让我长了这玉树临风一般个头,奶油小生模样。哈,我无非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员,这两个女人就挖空心思设计赚取。
我周身布满鸡皮疙瘩。
“好人,衣服我一会儿洗,等干了我就给你送回。趁现在天还没亮,你得赶紧回屋——放心,我喜欢你绝不会占有你。我知道,自己不过残花败柳,哪里敢存这奢望?有了这一次,我已心满意足。好人,谢谢你。”她靠在我胸口上,喃喃地道。
望着那娇羞如满月般的面庞,望着那真诚的毫不躲避我的眼睛,我相信她不会说谎。我好感激她,但理智却告诉我不能对她有任何承诺,否则我没有好下场。这时,我面前游荡着一方凝脂般的酥白,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睛,那是于美人,鬼魅一般与我如影相随。
我应付地吻了吻周玲玲:“谢谢。”然后用一条毛巾遮盖住自己,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是周一。当黄家康推门进来,问要不要通知开例会,我没有好气地说:“黄主任,你到领导办公室该先敲门,这是尊重别人,是一个干部的基本素质,知道不?”
黄家康脸色一下黑了,悻悻地退了出去。
我打开一份公文刚看了几页,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我打开门走出去,只见一位着黑色银边连衣裙的高个女人,带着几个人,抬着几只大箱子正往隔壁一个办公室走。那女人颀长、白皙、高贵,她就是玫瑰集团老总,红星煤矿新主人黄玫瑰。黄玫瑰见了我满脸是笑,招呼道:“哎呀我的镇长老弟,找你汇报工作呢,你倒关上门,躲在密室参禅悟道哩。”说罢,指挥一个人抱着一只箱子走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