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一只手探下去,指尖所触皆是濡湿。
“虽然暂时享受不到当妈妈的结果,不过我们可以好好享受当妈妈的过程。”
……
喻言好久没做过这个噩梦了,梦里只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们分开吧。”她的双腿被固定在原地,无论怎么用力都不能移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青宁的背影渐渐消失。
曾经很多次,她都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只有后来自己的抽噎声把她惊醒,打湿的枕头告诉她:刚才一切都是梦。
但身边空荡荡的床又提醒她:这都不是梦。
这耳塞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沈青宁被一阵哭声唤醒,她意识到是喻言在哭。
“别走,求你,别走。”
“沈青宁,别丢下我。”
是喻言的声音。
沈青宁的心就像被人扯出来一样,她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丫走到喻言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喻言,喻言,我在。”
喻言又一次从梦中醒来,不过这次是被自己的哭声和沈青宁唤醒。
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喻言坐起来,哽咽声依旧持续,在渐渐变小。
沈青宁抱住她,“对不起,是我不好。”
所有的情绪被一并提起来,被抛弃的痛苦,多年一人的孤独,再遇见沈青宁时候的无所适从,痛苦和酸楚杂糅在心头。
喻言第一次在沈青宁面前流泪,她捶着沈青宁的后背,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沈青宁由她捶着,她的力气很大,捶在身上很疼,但不及沈青宁心疼的万分之一。
“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我讨厌你。”
喻言一把推开她,沈青宁却很有点欣慰,她对自己攒了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肯发泄出来了,她终于不再压抑自己了。
喻言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推,沈青宁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身子撞在另一个病床上,正好磕到腰,巨大的疼痛差点让她直不起腰来,她仍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喻言走过来。
她的喻言正抱紧自己,小声抽泣着。
她抱住喻言,将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的怀抱,这次揽的更紧,就算喻言现在身披布满尖刺盔甲,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拥抱上去,让自己的心靠着喻言的心。
不止你讨厌我,我也讨厌我自己。自私又狂妄,弄丢了你那么久却还幻想着要找回来。
沈青宁的怀抱温暖香软,许久,喻言的抽泣声越来越小,身体抽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剧烈的反应和长时间哭泣让她头变得越来越痛。
随着哭声越来越小,理智大于情感,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缓缓抬起脸,沈青宁能映着月光隐约看到泛着她水光的红肿眼睛。
喻言的手在沈青宁后背上胡乱摸索,“对不起,刚才让你受伤了。”
沈青宁现在还有伤啊,她怎么能那么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