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绛攸,差劲得连简简单单的保护都做不了!明明若樱说收到耀熹的信的时候,多想一步就一定能察觉出不妥,但他李绛攸干了些什么?!但是、但是无论怎样都好,她一定要平安没事。一定会的,是不是?
松开拳头,绛攸飞快地将后靡的罪状列出。无论是真有其事,还是添油加醋的不义之行,绛攸都一一列出。
只是,一份罪状还是没能让绛攸感到好过一点点。多年以后,绛攸还是没有忘记那可怕的一幕——额头伤了的若樱,虚弱地被一个士兵抱了回来。在看到绛攸的那一刻,若樱用尽全力扬起了微笑,却还是掩不去疲倦之色。
绛攸紧皱着眉头,跑过去接过士兵手上的若樱,将若樱安放在床上坐着,马上跑出去找了医师回来,看到若樱额头上的血止住之后才真真正正冷静下来。绛攸坐在若樱的旁边捉着若樱的手,一手抚上若樱的头,“…对不起。若樱,额头、那个后靡打你了吗?”
“那个后靡虽然坏,但是也没有怎么对我动粗。额头是我自己弄伤的。”若樱握着绛攸的手,扬起了阳光般的微笑。
“怎么弄伤的啊?额头伤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绛攸却没有停止追问。
“…那时候听到耀熹进来府邸了,就想着要让她知道我和秀丽的位置,可是我的手脚都被捆着了…。我只能用头来撞旁边的那个木箱…”若樱说得越来越小声。
“…很痛吧。”绛攸将若樱的浏海拨开,轻轻抚着若樱的额头。
“吖,不要苦着脸,”若樱用手指将绛攸紧锁的眉头推开,打笑道,“看到你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突然一阵鼻酸涌起,绛攸将若樱紧紧抱住。
“…。怎么了?我没事。你就当是小孩子贪玩磕破头就好了。”若樱扫了扫绛攸的后背,感受到肩膀的湿润,若樱皱了皱眉头,“绛攸?我没事!真的!你怎么哭起来了啊?”若樱着急地微微推开绛攸,用手帮绛攸擦去泪水。
那天晚上,绛攸到现在都记得。这样充满幸福的泪水,在最后的最后。还是帮两个人开出了只属于他们的美艳之花。
后靡一事过了以后,若樱向绛攸提出了请辞。她说,她想为这个朝廷出一份力。清晨,绛攸和若樱做着最后的道别。
“若樱,小心着凉。”绛攸为若樱披上披风。
“我会写信回来的。不要那么担心了。啊对了,龙井茶我放在你办公桌旁边柜子里的第一个抽屉了。”若樱笑了笑,有点不舍的看着绛攸。
“这个,”绛攸掏出些什么放到若樱的手心,“要好好保管。”
“这是什么?”若樱仔细看看,“红家的木牌?我不能…”
“收着。有什么危险的,不要怕,拿着这个木牌进任何红家的地方。无论是商号还是红家旗下的客栈,甚至是红分家、红本家的府邸都可以。”绛攸的眼睛里透露着强硬。
“谢谢你,绛攸。啊对了,我拜托太医捡了几剂安神茶。我放在柜子里的第二个抽屉里了。你有空就喝些吧。而且,不要把自己累坏,如果东西做不完的话也…”
“也一定要停下来休息是吧?我会的。”绛攸轻轻将若樱拥进怀里,“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饿着、冷着。还有,不要断了和我书信的来往。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去红家那边,他们会帮你的。…若樱,对不起。我不能离开这里和你一起走。”
“吖,我就是因为你要在中央效力才会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啊。”若樱蹭了蹭绛攸的胸口。
城门打开,绛攸扶若樱上马,看着若樱策马的背影愣愣地笑了。
果然他的世界是不能没有她的吧?
所以,请不要出事,请回到他的身边。
努力地工作到最后,再次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半年后的事。待所有正事都处理好,绛攸在神社的大门远远地就看到那抹粉色的身影。突然地,绛攸由心而发地扬起了微笑。
“怎么站在这里?会着凉的。”绛攸走近若樱,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若樱身上,手下有点怜惜的抚上若樱的脸。
“谢谢…嘶。”若樱笑着的脸却因绛攸抚上脸的那一刻皱在一起。
“怎么了?”绛攸马上查看若樱的侧脸。只见耳后有紫青一块。“怎么又弄伤了?”绛攸皱了皱眉头,将若樱拉进神社的房间。
“只是瘀青而已啦。”若樱摆了摆手。
“还有哪里?”
“没有…了。”若樱看着绛攸越来越黑的脸孔,皱了皱眉头,“好吧好吧。抵不过你。就说李绛攸生气了比什么都可怕。”
绛攸叹了一口气,蹲在若樱的面前,将若樱的裤管卷起。“是与别人打架来了吧?每次你打架,脚一定是伤得最重的…。怎么有那么多瘀青?膝盖还肿了起来…若樱,发生什么事了啊?”
“…就是在路上打抱不平而已啦!”清楚说出真相后的后果,若樱随口编了个谎言。毕竟相处了这么久,绛攸那脾气若樱还是了解的。
但姑娘,请你不要低估绛攸先生对你的留意度和了解度——“若樱,跟我说实话。如果真的只是路上的小流氓,谁能把你伤成这样?我虽不习武,但这些常识我还是能知道的。以你的身手和身份,除了真正训练过的官兵,没人能伤你到这种地步吧。”绛攸叹了一口气,在若樱肿起的膝盖上下药。
“…就是驻守那座山的时候,为了救出那班村民和那些贵族派的士兵干了一架…”若樱低着头,“那个,上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坐下。”绛攸按着若樱的肩膀,“…慢着。那山上的那场大火…。若樱。”绛攸心疼的看着若樱。这些苦,已经太多太多。
他很无能。未必能帮她排忧解难。但,他还是很想和女孩一起经历这些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