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岁同朕请旨卸任去万福寺为边疆将士和大燕诚心祈福一年,如今一从万福寺回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陆擎一脸不虞:“朕怎么不知,你和她还有过如此情谊?”
“确实没有,臣与那位将军仅是几面之缘,臣此来也是为了登州旱灾一事。”
陆擎状似无意地问道:“几面之缘便为她请奏追封,你很欣赏她?”
“叶将军巾帼英雄,又对陛下情深义重,此情此义,臣有所仰慕也属情理之中,京都百姓都如此。”
乔云初一字一句皆不失分寸,但陆擎却好似更加烦闷了。
他眉心紧锁,久久没有说话,半晌讽笑:“你只与她见过几面,从何看出她对朕情深?”
乔云初看着他,眼中划过一抹复杂情绪:“陛下,有些人往往做的,比说的要多得多。”
陆擎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云初却摇摇头:“陛下身在此山中,一时看不清很正常,只是陛下以为真心待你之人,未必真心。”
“臣说这些或许都不足以信,但陛下日后必定能明白的。”
说罢,不顾陆擎面色森冷,俯首跪下。
“陛下,臣愿亲去登州赈灾,替陛下体察民情,以彰圣恩。”
他自知惹怒陆擎,便自请远去赈灾将功折罪。
陆擎怒极反笑:“你在万福寺呆久了,也学着那些和尚同朕打起哑谜了?”
“好你个乔云初,登州赈灾朕只能给你白银四万,此事若办不好,你提头来见!”
乔云初走后,陆擎面色阴郁,静坐了良久,蓦地将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眸中尽是怒色。
我的记忆中,陆擎甚少轻易动怒,但越是往日平静冷淡的人,动起怒来,越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禁哑然:“你既不愿追封,他们寥寥几句,你又何必如此动怒。”
“反正我已经身死,生前便不在乎这些,死后自然也不需要。”
我在时,陆擎对我颇为忌惮,褫夺兵权又令我远离庙堂。
生前如此,死后又怎会对我再行追封。
何况人死如灯灭,此刻再多封赏又有何用呢?
不料,陆擎再次开口。
“传臣旨意,镇国将军叶卿霜勠力尽节,以宁大燕,追封大将军,谥曰穆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