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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老师，我听不懂。”

“我是说，你要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看不到的东西，您是说幽灵之类的吗？”

“是‘透视’。”

“透视？”

浅上藤乃歪了一下头：“可您不是说那是我的魔眼的最高级形态，如果正常开发的话，要用不久的时间……”

“可你愿意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令无疾已经准备要掀翻整个日本神秘侧了，你要帮助他，只有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否则，他今后只会变得越来越……”苍崎橙子忽然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变态？”

浅上藤乃顿时以责怪的眼神去看自己的老师：“老师也是从教会学校里出来的吧？”

变态这种词汇对于浅上藤乃这种从小就有良好的修养名门大小姐来说实在太糟糕了一点。

“这可不是什么糟糕的形容词，”苍崎橙子却说，“藤乃，你对那家伙，除了长得比较清秀之外，第一印象是什么？”

“淡薄？”

这是第一个涌现在浅上藤乃心头的念头。

虽然无论怎么看，令无疾都是一个会给人很深刻的印象的少年，比如那张清秀得过分的脸，那种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堪称肆无忌惮的言语，让人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个初中生，虽然实际上他的心理年龄也不会太大，但浅上藤乃一想到当初第一次遇见的少年，还有最近的几次见面，总是会有这种感觉。

“是啊，淡薄。你知道是什么吗？”苍崎橙子自问自答了起来，“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就是他的一面镜子，用来照映他自己的内心，而他实际上，是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甚至有点厌恶自己的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事，都像是在吃饭喝水一样，只是为了生存的自然而然。”

“可是……”

“可是，如果他主动认知到了自己的不足，那么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补足自己的缺陷。”

“可要是按老师你那么说的话，”浅上藤乃难免意识到她话里的差错，“他早就应该变得更加……”

变得更加完美才对。

按苍崎橙子所说的话，他应该早早地变成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人，他的人生应该会变得一帆风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华夏的弑神者撵得像是丧家之犬一样，也就不会来到日本，也就不会治好自己的无痛症，让自己可以得到救赎，让自己可以拥有活着的实感……

“即便是丧家之犬，那也是用来形容孔子的，”苍崎橙子长长地吐出口中的烟雾，说，“不过，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大概是因为他之前用来定义自己的欲望或者说目标实在过于稀薄，所以觉得他自己的能力够用了而已。”

浅上藤乃有些听不太懂，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苍崎橙子只是看着她，摇头，叹息。

“老师？”

“其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想要的东西里面，根本就没有可以回应你的啊！”

浅上藤乃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才低声说：“可是，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会保持那种样子，不会对新的事物产生兴趣的吧？”

苍崎橙子也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微笑起来，用温柔的视线去看自己的弟子：“那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去真正地……活着吧。”

“嗯。”

不过是从鼻腔中吐出的一丝轻细的浊音，却犹然透出少女坚韧的决意，就像是被沉重的积雪覆盖的新芽，无论积雪封锁得再严密，也无法阻挠她的生长，无法阻挠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温暖，无法阻挠她去拥抱属于自己的春天。

“虽然无论怎么看，令无疾那种小鬼都不像是能给别人幸福的样子……”

但也许是少女眼瞳中闪耀的如同彩虹一般的光芒太过于炽目，所以苍崎橙子也不得不用手去遮挡眼帘，以免自己被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