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
柜门“砰”一声关上,佘九涟单手抓着浴巾,跟个怕奸人猥亵的黄花姑娘一样,封谦从镜子里看他,有种窥得罕见秘密的奇妙感。
他回想起赛车场上那些不要命的刺激画面,猜没几个人知道佘九涟有这种爱好,毕竟以前听的八卦里别人对佘九涟的评价基本都是稳重自持的富家少爷,没谁能把这几个字和赛车场上狂飙的冠军联系到一起。
“上次给你的药喝了么?”
佘九涟在进浴室前回头,语气听着不像关心,更像审讯,封谦怕他问药效如何,懒得继续编,直白道:“又没发病,谁没事喝药。”
佘九涟声音变低了些:“正常了?”
“没,”封谦转身,从墙上悬挂箱抽了张纸擦干手准备离开,“刚被你用毛巾包着闻到那个味还是有点饿,不过我意志坚定,没被诱惑。”
佘九涟没说话,黑沉沉的眼瞳不带感情地扫视他一圈,短暂的沉默后,他掀开帘子进到浴室,很快有水声响起。
封谦本来要走了,但刚那眼神在脑中重现,他越琢磨越不对,总觉得佘九涟心思不正,在嘲讽他。
什么叫正常了?说得好像他是个怪物,明明这事跟佘九涟也脱不开关系,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他对别人的血没反应,就想逮佘九涟咬?
苍蝇不叮无缝蛋,讲不准其实是佘九涟有毛病,偷偷给他投喂毒药,他只是无意中吃下被陷害了……吃下,陷害。
封谦握住门把的手顿住,几片不起眼的记忆碎片从角落中滚出来,模糊的,不确定的猜想逐渐融合,汇聚,堆积成隐秘的真相。
佘九涟,血,意外,怪病,搬宿舍那天毫无预兆的第一次发病,发病前一天在疗养站和佘九涟的意外相遇。
疗养站,佘九涟,血。
当一连串被忽略的细节相交,他忽觉大梦初醒。
此前封谦一直在想这病到底是怎么在他身上突然爆发,明明他也没乱吃乱喝,总不能是什么潜伏期长久的吸血鬼病毒,现在想来,他的嘴并非完全干净。
在疗养站的楼道里,他报复性地咬了佘九涟一口,清理不及时,满嘴的血没吐干净,一部分进他肚子里去了。
如果这是发病的导火索,那问题明摆着在于佘九涟。
佘家不公开的私人医院一个病人没有,养那么多国外研究员只是为了方便他们自己家看病?不合理。
假如血的作用是相互的,那么他找去医院那天,跟佘九涟抱在一起互啃,他喝了个饱,佘九涟肯定多少也吸到了他的血——
封谦综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症状,福至心灵,难怪佘九涟后来在检查室会对他勃起,原来是也染上了怪病,才急着研究新药专程送他手里,根本不是善心大发。
这狗日的,想让他当免费小白鼠!
封谦气坏了,想起自己曾经低声下气求血的卑微模样,当即决定也让佘九涟尝尝被欲望掌控的滋味。
他提前开好门方便等会儿逃跑,在洗浴间翻找半天没找到什么尖锐物品,一瞥眼发现柜子拐角还算尖利,小心地把手指往上面划,疼得一颤,使劲挤了挤终于冒出血珠。
也不知道佘九涟平时是怎么面不改色地拿刀割,这他妈也太疼了,反正他只牺牲这一次,钓完佘九涟就跑。
帘子拉开,封谦探头进去,发现水声来源最里面那间,他悄悄靠拢,隔间门未完全闭合,留了道通气的小缝。
封谦记得自己早期只需要远远闻到佘九涟的味道就会发病起反应,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把血涂到佘九涟那间门上,只涂一点,很快会被水雾冲散,让佘九涟这个喜欢装逼的只能闻着味在浴室里像个无头苍蝇干着急,痛苦难耐欲求不满……
世事难料,他还没碰到门边就被隔间里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反抓进去,隔间却不是热气腾腾,冰冷的水珠自头顶倾泻,封谦张嘴,才出半个音就被佘九涟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