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醒不动声色的长出一口气。
他再瞎也能看出闻稚对于鹤禅渡的恐惧,闻稚胆子是小,看见李斌那些人也会害怕,但他从来没见过他怕成这个样子,刚刚鹤禅渡进来的时候,他就还是浑身发抖,关醒离他近,甚至看见了他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回事,鹤禅渡到底做了什么?
等鹤禅渡走后,关醒掏出手机联系了张云清。
昨天两人还打了视频电话,关醒给她展示了自己的石膏手臂,张云清当下就要过来看他,被关醒喊住了,说她这次要是没考好,就和自己现在的下场一样,刚好隔壁有空床,到那个时候住进来,天天陪自己。
“大哥,求帮忙”
那头瞬间回复,一看就没再学习:“怎么啦,伤口疼?”
“不是,你知道李斌那些人现在咋样吗?”
张云情发了一个崇拜的小表情:“不是被你揍了吗,人在医院吗?不过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最近一直在闭关学习”
关醒懒得拆穿她:“别闭了,开开吧,你能帮我打听一下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张云情爽快的应了,说过几天给他回复。
关醒放下手机,卸力躺回病床上,无焦点的看着天花板,却始终无法放空自己,他回想起鹤禅渡刚刚离开时的样子,他侧头亲了亲自己的耳朵,眼睛里是落满星子的温柔,临出门时却有些幽怨,站在自己面前看了好半天,没等到他的挽留,才气哄哄的转6身走了。
关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他走进外面的阳光里,看见那衣角翻滚下的残影在空中切割出无数道裂痕,犹如被打碎的玻璃。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心口,慌得厉害。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关醒做了个噩梦,说是噩梦其实也是现实里发生过的,就是很久之前鹤禅渡站在美术室里承认自己是gay的场景,他大笑着,诡异疯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里都是猩红。
梦中的他抓着瑟瑟发抖的关醒,凑上前去,鲜红冰凉的舌尖舔了舔关醒的唇,诡谲的咕涌着黑欲的眼睛死死禁锢着关醒,像看一只无路可逃的小动物。
一边被他的可爱弱小刺激着摸都不敢摸,一边又忍不住心里的暴虐,想要掐死他,于是只好用压抑不住的兴奋,贴着关醒的嘴角颤声道:“珠珠,这就是我呀,你得喜欢这样的我呀!”
这种久违的疯癫的鹤禅渡,让关醒止不住的颤抖,他胆战心惊的看着鹤禅渡,他终于想来了,这才像他,这才是他。
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睛,关醒喘着粗气,好半天,眼神才缓缓聚焦,从床上爬起来,关醒靠在枕头上,擦了把脖颈上的汗。
时间过的太快了,快的让他忘记了那个刚刚认识的鹤禅渡,以至于从梦中醒来后,他都在怀疑,之前的鹤禅读和现在的鹤禅渡是一个人吗?
他之前的疯癫诡谲好像消失很久了,关醒被他秾艳惑人的长相、春晓之花的笑容、宛如蜜糖的语言蛊惑着,像极了被海妖勾到深海中心的渔夫。
一场噩梦过后,渔夫似有所感,但也只是茫然的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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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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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醒后面又在医院住了三天,在这三天里白天是盛新雪来医院照顾他,等到晚上的时候,关铭华不请自来。
关醒有段时间没见他这个父亲了,看的出来,他最近过的不好,比躺在病床上的关醒气色还差。他离了婚,没小三在一起,自虐式的跟了好几个项目,全国各地的出差,直到接到盛新雪的电话才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并且自告奋勇的要和盛新雪轮班照顾关醒。
关醒看着他这个手粗无措又想要忙前忙后的样子就像看见那天盛新雪在他床边哭一样,心里难受是难受,悲哀是悲哀,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感受了。
他和关铭华待在一起就尴尬,因此格外期盼鹤禅渡的到来,好在每天放学,鹤禅渡会准时拎着一大包卷子出现在他的病房里,两人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开始刷题、探讨,时间过的很快。
而在医院住的这段时间,关醒的病房也是挺热闹,闻稚的父母提着大包小包来看关醒,关醒折了的胳膊让闻稚的妈妈愧疚落泪,闻稚的爸爸一边同盛新雪道歉感谢,一边非要承担关醒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关醒也在谈话中得知,他们已经请好了律师,收集好资料,要告李斌一伙人了。
闻妈妈擦掉眼角的泪水,相比闻稚过生日的状态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但语气很欣慰:“是闻稚提出来的,我们完全赞同并支持。”
关醒有些惊讶,但也开心,闻稚变了,小绵羊攥紧拳头勇敢了不少,他这顿打没白挨。
值了!
心情大好送走了闻稚父母,关醒精神头很足的刷了套数学卷子,又做了张物理报纸,看了眼时间还早,刚准备再写张化学,病房的门被毫不客气的一脚推开。
关醒用脚趾头想,都这么狂悖的人是谁,果真下一秒,就听见了一声凄惨哀嚎:“醒啊!你怎么样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样子了?!!!别怕,家人们来了!”
张云情提着两大袋花花绿绿的零食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左手抱花,右手提果篮的女生,是祝雨浓。
两人分别扛着生活委员和文艺委员的头衔代表全班去看望伤员的,张云清拖了两把椅子坐在关醒身边,看了眼床边桌上洗好的水果,好不客气的拿了个开啃,还扔给祝雨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