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的眸子里含着无辜,伸手去摸关醒的脸,手间是淡淡松节油的味道,他侧头贴着关醒的耳朵,低声道:“她骗你的,我的病那有那么严重,她就是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她一直想要的继承权,珠珠,难道你信她不信我?”
关醒只觉得眼前是一层层愈来愈厚的雾,他深埋其中,什么也看不清。
鹤禅渡吻了吻他的侧脸,重新坐回去,拿起画笔,手下的动作很快。
他一边画,一边同关醒道:“我之前和你讲过,鹤家的生意在我父亲手里发展的算是如日中天,肉多了,引得狼也就多了,法律上来说,我是第一顺序的继承人,鹤灵燃仅次于我,但只要我排在她前面一天,鹤家的支柱产业她碰都别想碰,只能喝点可怜的肉汤。”
笔在桶里涮了爽,他沾了很重的红,着色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关醒,同情的笑了笑:“是不是很可怜?”
关醒一言不发,脑袋里昏的打糨,只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她想搞掉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鹤禅渡神情平淡,就像在说他口渴了一样。
“你父亲不管吗?”关醒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
鹤禅渡将凳子拉近了一些,用很细致的笔在画上描绘,声音也变得慢条斯理:“他管呀”
画完了,他朝着画板满意的点点头,将笔扔进捅里,朝关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所以,他把我扔给鹤灵燃养着。”
关醒终于反应过来了,厉害!把鹤禅渡放在鹤灵燃身边,出了什么事情,鹤灵燃都要负责。
果真,商人就是商人。
但关醒并不完全相信鹤禅渡的话,没办法他有前科,而且鹤灵燃的话他也没办法完全相信。
关醒狐疑的望着鹤禅渡,他和鹤灵燃的道行一个比一个高,自己心眼没他俩零头多,根本玩不转。
“你得吃药!”不过有一点关醒是确认的,鹤禅渡自己也承认了,他确实有病。
鹤禅渡摇摇头:“不吃,你就是药,有你我就好了”,他一脸单纯的继续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最近很好吗?你要和我分手,我的情绪也就只有一点点波动唉?”
关醒差点儿给气笑,他转到鹤禅渡身边,刚想说些什么,抬眸就看见了鹤禅渡刚刚完成的油画。
画中人颜色深重、眼神惊恐。
不是鹤禅渡,也不是他。
但是是他们认识的人。
是班里的张思科。
“珠珠”鹤禅渡抬头去看关醒,眼神里满是得意:“我是不是画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