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醒想不到是谁会给自己寄信,但他猜信里的内容,已经被盛新雪看过了。
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关醒继续喊母亲,但只有空荡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关醒找了卧室、找了书房,都没有找到盛新雪。
难道是出去了?
关醒一边想着,一边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被吓得浑身一滞,盛新雪背身站着,垂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母母亲”关醒有种看恐怖片的既视感,手捏门把,后背发冷。
好在下一秒,盛新雪就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叠什么,她脸色极其不好,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从上到下的看着关醒,眼神不像在看亲生儿子,倒是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更确切的说,像是在看一个异类。
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异类,因为她的瞳孔还有一层沉沉的惊恐。
关醒感觉更不好了,尤其是当他看见盛新雪手里那一叠类似照片的东西,这让他一下子联想到了客厅里那个被撕开的信封。
里面应该是装了不该装的秘密。
“母”关醒向前走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眼睁睁看盛新雪将手中一叠照片中的一张举到他的面前。
瞳孔一瞬间就被打散了,关醒站稳了身体,低头努力将视线聚焦好,才看清了照片上的一切。
画面色彩鲜艳,人物紧凑,是张嘴满脸笑意,任鹤禅渡给自己喂巧克力的的他。
那是情人节发生的,关醒张嘴却无法辩驳,其实同性间也可以这么亲密,但两人眼神中的情感实在太明显,太浓郁了。
盛新雪看的分明。
举着照片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另一只手也再握不住,照片纷扬着散落一地,有两人外出游玩的,有接吻的,有拥抱的。
每一张都是笑着的,每一张的两幅身体都是紧紧贴在一起。
关醒抬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打的他侧过头去,右耳嗡鸣。
他听见了盛新雪极其厌恶的声音,不用抬头,他也知道现在的她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太熟悉了,好像又回到了裴希哥海在的时候,那时候他没考好的时候,她就是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现在尤甚。
“关醒,你怎么能喜欢男生?!!你是怪物吗?!”她全身剧烈颤抖,声音很低,但遮盖不住身体里的歇斯底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再也克制不住,要从她的皮囊里爆出来,撕咬、发泄,杀了关醒。
关醒垂首不语,只看着那张被她攥成一团,面目全非的照片,在海啸即将来临之前,他彻底被遗在暴风雨中,被吹的摇摇欲坠,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耳边是呼啸的风。
他没有感觉冷或害怕,只是终于明白了一点:原来一切,从来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