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安康◎
承安侯府,承安侯看着郭弘乐带回府里的官服和腰牌一脸激动:“儿啊,你有出息啦!”
他和他爹迄今为止除了一个爵位什么实差都没有,他儿子官运亨通,还将爵位提了一等,前途不可限量。
接着又道:“爹要召集宗亲,重修祠堂,告慰列祖列宗。”
“算了吧爹,等北丹使者离京我就辞官!”郭弘乐闷声说完,头也不回地返回自己的院落。
好气,他只想享受祖宗庇荫,如他爹和他祖父那般从小纨绔变成老纨绔,怎么就那么难?
承安侯板起脸:“那就算了。”
免得让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从他爹那代起就非常自觉地不去给祖宗添堵了。
想要辞官得罪上峰是一个捷径。
隔日,郭弘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去鸿胪寺报道。
他未着官服,转而选了一件宝蓝色银线滚边锦袍,手持一把纸扇,张扬又透着一股骚包气。
出乎意料,鸿胪寺卿不见怒容,反倒异常热情:“郭世子,今后我们就是同僚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本官能做到都会应允。”
郭弘乐对他的热情感到极度不适,毕竟是头一日报道,他又是世爵之子,倒也能理解,他继续自己的计划:“下官不喜穿官服,每日不到巳时不起,膳食只吃家里送的,身子骨柔弱,不宜操劳,日暮前必须返家。”
换做任意一位上峰听到这话都会跳脚,来一句“你是来当官还是当大爷啊”,鸿胪寺卿却是笑吟吟应下:“只要郭世子能够遵从皇命让北丹使者满意,一切随心便好,无需上职点卯。”
郭弘乐怔了怔,鸿胪寺卿倒是很上道,想必此前就对他有所了解,他拱手道:“下官定不辱命,今后要仰仗大人多多关照。”
皇差结束,放过彼此,皆大欢喜。
鸿胪寺卿爽快道:“去吧,北丹使者就在客署,皇上有令,他们在京的一切事务由世子全权负责,本官不会插手。”
郭弘乐吃了定心丸,精神抖擞地来到北丹使者下榻的客署客堂,面向众使者躬身:“鸿胪寺丞郭弘乐见过诸位使者,今后诸位在京一切的事务由本官打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议和书已经签下了,接下来无非是让这一行人吃好喝好玩好,然后挥一挥手将他们送出京城,送出大商。
“当——”
不等郭弘乐直起腰,一支金镶玉蜻蜓簪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一只小麦色的小手麻利地抓起。
郭弘乐抬起头,看到瑟舞公主褐色的发间别满了乱七八糟的头饰,歪歪斜斜,摇摇欲坠。
瑟舞公主眼前一亮:“原来是你,谢谢你送我的首饰和布料,那些布料已经送去做衣裳了,就按照画上的样式。”
这位大商男子对她还真是痴情,她已经拒绝了,还愿意送她珍贵的礼物。
说话间,一支珐琅彩花卉簪从她头上滑落,她眼疾手快地接住。
画?首饰?布料?
郭弘乐转瞬间明了,虽说皆非他本意,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很快就再也不见,回道:“公主不必客气。”
看着那一头半长的头发,他心中再次涌起愧疚之意:“这些首饰要用在对应的发髻,本官让人为公主束发可好?”
“好呀。”瑟舞公主欣然应下,大商的男子真是体贴。
很快,为勾栏院花魁束发上妆的妇人被请到客署,她以丰富的经验和精湛的手艺为瑟舞公主梳了一个清爽利落又不失异域风情的发髻,配上一对描金蝶恋花珠花,俏皮可爱。
“真美。”瑟舞公主身姿轻盈,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失去麻花辫的郁气一扫而空,似一只愉悦的山雀。
她道:“可以出发了。”
“公主想去哪玩?又或者想去品尝我们大商的美食?”吃喝玩乐哄姑娘开心是郭弘乐的强项,说他能胜任这桩差事也没错。
瑟舞公主摇摇头:“你带我去寻与我比试的那位姑娘,我要住在她家中,向她讨教武艺,直至我打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