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铭依然没有说话,施念歪了下头问他:“你就不好奇吗?”
这下关铭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反问她:“我该好奇吗?”
“那这件事要怎么办?”
关铭将剥好的一把核桃仁递给她,淡然地回道:“我不想,没人能绑架我的意愿,只是要考虑到父亲那层关系,不能说我刚从他手上把家里生意接过来就和他翻脸,道义上说不过去,也总得考虑点外面的影响。
想彻底断了父亲的念想,就得让他明白,和东城之间把生意还有情面裹在一起不是明智之举,我后面也会逐步把生意从东城撤出来,但这需要时间去安排。”
说到这,关铭抬头望着施念:“就是你这里,我放心不下。”
施念将小核桃扔进嘴里笑着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之前还做好你跟别人结婚生娃的准备了,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设想的已经好多了,起码我把笙哥的心给留下了。”
关铭嘴角扬了起来:“会觉得跟在我身边不安定吗?”
“安定这种事不能光靠你一个人努力,我也会努力。”
“你也会努力?”关铭笑问着重复了一遍。
施念却正经点点头:“你想,我要是女版比尔盖茨,我们之间的这些世俗之见还是个事吗?”
关铭悠闲地将双手撑在脑后靠在身后的衣柜上,笑意很深。
施念被他那样盯着,只感觉从心底流出暖意,仿佛窗外的冰天雪地跟她再无关系。
他们这样聊了一会天,施念的手机响了,百夫长的晨会要开始了,纽约是晚上,国内正好是早晨,每个月靠近月底的这个晨会都会做市场分析,所以施念不会缺席。
她接到通知说会议即将开始时,匆忙从床上跳了下去,打开衣柜找了件正儿八经的风衣套在外面,将扣子扣周整后,坐在房间里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将视频调整好。
做这些准备的时候一气呵成,仿佛刚才还是那个赖床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切换成了成熟的职业人。
关铭不做声,就靠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嘴角挂着笑意。
直到她坐安稳后,他才站起身几步走到她身后看了看她准备的资料,施念本来都没察觉有什么,一个不经意地抬头,看见视频中出现关铭果果的身影吓了一跳,赶忙就回身去推他:“你,你待会千万别入镜啊。”
关铭双手抱胸,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我为什么不能入镜?”
“他们要看到你怎么办?”
他回得理直气壮:“又不是不认识。”
施念被他弄急了,站起身拖着他就把他拉到床上待着,对他说:“就是因为他们都认识你,你突然大晚上的出现在我房间里,你这是想让我们今天的会议泡汤吗?
你知道他们平时都怎么看你的吗?”
关铭挑着眼皮,神态自若中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怎么看我?”
施念本想在脑中搜索个合适的词汇,结果就脱口而出:“可能看你像看伏地魔吧。”
关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了句:“我这鼻子从小就长得挺好,他们什么眼神?”
“……不是说外形。”
关铭漆黑的眸子盛着不太正经的笑意,施念这才知道他又故意逗她来着,干脆不理他了,又回身坐回电脑前,视频接通的时候,她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关铭,见他靠在床头刷手机,才放心地进入会议中。
施念工作起来很认真,她有记笔记的好习惯,从上学时就养成的,她工作的时候会戴上那副黑框眼镜,很专注严肃的样子。
一开始,她还时不时回头,记挂着关铭,不过他似乎也在手机上处理东西,并没有注意她那边,她便把心思全部放在会议中了,结果过了几十分钟后,她总感觉有人在碰她的椅子。
她提着心脏回头去看他,他倚在床边肆意地对她笑,长腿是伸在床下的,正好可以碰到她的椅脚,人是那副清贵慵懒的模样,做的事却活像上学时好学生想专心听讲,偏偏坏学生要不停来撩拨的意思。
可施念一想不对啊,这是他自己的公司,她给他做免费顾问,他还要来捣乱吗?
她干脆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让他碰不到,过了一会,一个团纸突然就掠过施念的耳边砸到了电脑屏幕上,不仅她吓了一跳,就连视频那头与会的人也吓了一跳。